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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入后室

后室THEBACKROOMS

2027年9月3日,东营市胜利第一中学,距高考10个月,早上五点半,我,刘浩然,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嘿,朋友,你伙伴胡钰菲不见了,她的最后目击点在你们校内植物园,我建议你去找找。”

“什么?你他,唉,行吧行吧,能有啥事……找找就行。”

当时的我正在学校宿舍,还没睡醒呢,差点以为是闹铃,意识到闹铃不会响这么早之后才爬起来,勉强接起电话,听呢,由于没太睡醒,也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失踪,什么植物园,也就没当回事,倒是听到了胡雨菲的名字。我正在准备高考,想考一个好成绩的我笨鸟先飞,每天的自习课都复习高一高二的知识,回家做完作业立刻开始复习,通常要到12点多才能睡着,所以早上睡觉的时间对我来说真的很宝贵,一秒钟我也不想耽误,否则听课就会经常分心——不说高考,月考之后就要惨死家中。但是上午上课的时候,好像真的没见到胡雨菲的身影。

嘶——这家伙,不会……不会……临阵逃脱了吧?毕竟,很快生物和数学就要第一单元小测了,数学,众所周知,高中数学,很难,生物的细胞器、能量运输和ATP也不是好惹的,两科我都没有把握考到95分以上,我甚至都想临阵逃脱了,她的成绩当然是没我好,所以她临阵逃脱也是有可能。

第二天。我昨天的作业比较多,本来周六大好时光,还没上课,我快快的吃完了早饭,准备摸一会鱼,那是绝对的不想出门,正好做完作业之后再刷套题呢——我的数学只考了130多分,生物91,极其需要巩固,但是朋友失踪这件事可比考试重要一万倍,况且我现在离高考和下一次月考都比较远,于是我叫上正在刷英语的朋友修勾,准备去植物园玩,顺便找找胡雨菲——昨天她一天没来,按说小测上午就测完了,她下午不来,说不定真的在那里遇到了什么麻烦呢。

刚出门,我就发现人事部门那边的墙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纸,黄的白的蓝的,墙跟挂了彩似的。“可恶的小广告。”我说着就准备去销毁那些贴在墙上的纸。这时,人事部门的负责人走了出来,他不紧不慢地说:

“额,这个不是小广告,这是寻人启事。目前呢这里一共有104份,这还只是东营市里的。最近有很多人神秘失踪,省里每周失踪的有数百人计(按:截止2020年,山东省有1.01亿人口),我们这里最老的寻人启事有一个月的了。”

我一惊,what? 这是怎么了,会不会是……额,不能想了。

“警方没找到任何线索吗?”

“没。这些人都是走着走着,突然就消失了:有的人是走楼梯的时候消失的,有些人进了一个门就再也没回来,有些人在大路上一脚踩空直接没了,但是所有的案例中监控都是瞬间闪一下黄光或者白光,然后就黑屏,一秒之后屏幕恢复,然后人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网络出了问题还是有人遮挡。他们消失的地方,有的在寝室,有的在大街上,消失的时候,都是电光一闪然后就黑屏,我们也派出过不少人,但是连根头发都没见,甚至有人在搜查别人的时候又失踪了的,反正不管是谁,以后再也没发现过。”

这样的话,有点像是太阳的电磁风暴,但是只有一个摄像头因此失灵,能做到小范围的精度打击的恐怕不是电磁风暴,而是……一种……电磁发射器什么的,或者是小范围的电磁波冲击。

“那这件事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我说着便带领朋友们离开人事部门去植物园找人了,“说不定是有人贩子,鉴于方式相同,还可能是一个作案团伙,以后要多加小心啊。”

“我可不这么认为,”修勾(李修恒,我们当中英语最好的,由于修勾是网络梗,他的名字里又有修字,我们平时就叫他修勾,不过,他也特爱玩梗)说,“这次失踪事件,小到6岁,大到66岁的都有,不说拐卖老年人百害无一利,而且这些事件防不胜防,在楼梯上失踪的都有了,就算人贩子本领高超,胆大妄为,也不可能做到一丝破绽都没有吧,要我说啊,就让居民在家里做好防护,遇事自己解决或者报警不就行了……”

“哈哈哈,没事,总之小心一点。”

我们从植物园回来之后就直接去教室了(按:高中周六也上学),时间紧迫,我们都是跑着去的,虽然植物园离学校也不远,毕竟时间宝贵啊。到了学校之后,和同学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班里上早自习,但是我们还没到二楼。就听见了一声惨叫,“咋回事啊?我们先去看看吧。”

“行吧,快点啊,老师还安排在早自习要做试卷呢。”

我用手摸了摸兜里的刀,然后我们就跑下楼,看到了一个人不断地摸索着地板,还不停说着“救命救命”的,这人不是精神病就是吓出创伤后后遗症(PTSD)了。我问他:“你怎么了?”

他转过头,抽涕着,说:“当……当时我和他下……下楼,然后他绊……绊了一跤,面部朝下碰到了地……地板,人就……就掉进去了!救命啊!谁能救救我!啊!天哪!谁能给我一个解脱啊!我不想活在世上受这样的惊吓!啊啊啊啊!上帝!”

嗯……算了,至于基督教这事,虽然基督教的内容比较离谱,历史上的基督教会也干过不少坏事,不过现在不都信仰自由嘛,大家爱信啥信啥,就是不要干涉别人。

“啊这……你先别哭了,去找一下老师或者是校长,调监控也可以啊,我们这个学校可不是致远中学啊,这可能就是你幻视了吧……”

哎,他一定是吓出了PTSD(按:创伤后后遗症)。我们去了学校的监控室调出刚才的监控,当那个人摔跤的时候,监控黄了,一片黄色然后就是黑屏,之后那个人消失了,就显现出我们安慰那个人的同学吓出尖叫的情景。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他在楼梯上就消失了?那不就跟早上人事部长说的一样吗……难道……胡雨菲也是这样失踪了的?

这周天,我们学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连续两人失踪,有人说,这绝对是第二个致远中学,所有的老师都在拐卖学生,私藏人体器官,甚至吃人,反正就是所有的杀人犯的形容词全往上套。学校以前的“黑料”也被爆了出来,比如初中部在新冠疫情期间,强行返校+线下考试(其实当时没有,谣言而已),我们校长气坏了,天天在网上跟那些人对线,可是怎么顶得住舆论的压力呢,学校还是开始调查了。但是调查的时候又失踪了个人,简直是火上浇油,这下学校彻底被封停课了,网上的骂声也越来越强烈。直到北大和上海交大等12所高校也分别出现了十余起失踪事件,失踪时监控的表现还都相同,总不能全中国的学校都是致远中学、致远大学吧,所以,人们才开始重视这些失踪事件,全力搜查它们的原因。

第二周周天,我兴奋地刷着手机,突然弹出这么一个视频来。这个视频说最近山东一条污染严重的小河出现了异常,岸边突然就出现了带电的铁栅栏,南岸到了白天会有很多诡异的人影,北岸有两个虚无缥缈的小房子,其中一个房子还经常有一些人影出来,小河旁边种的杨树突然变成了一周飘一次杨絮,这里每个周二和周五都会下雨,尽管旁边的地方不下雨,这个地方也会下雨,周二下的是普通的、带一点甜味的雨水,周五下的是酸雨,北岸的人影似乎很害怕这些酸雨,总是会躲到那两个小房子里面,南岸的人影却很喜欢,而甜雨则恰恰相反……

我简直听不下去了,点了个踩,关闭了视频。好家伙,现在的营销号为了流量,脸都不要了,这么个奇葩的地方那儿会有呢?这个地方当个怪谈倒还不错。

转眼到了胡钰菲失踪的两周之后。林哥(他叫林沐辰,我们几个里个子最高的,我们亲切的称之为“林哥”)已经去外面几天了,他去了哪呢,我手里玩着一把仿真的蝴蝶刀,心里想着:林哥周四时还对我说买了100块钱买下来的盗版后室level 0—level 999的资料卡,还描述了一下,由于原版有CC协议不让卖,所以盗版的就卖的很好。15*15厘米的规格,卡片很厚,内容简练,还带大图和生存难度,背面是深灰色的,印了Wikidot中文的标志,虽然是盗版的质量也很好,我简直等不及要看看了,可是他第二天就不见了,不会……

我面不改色,嘴唇却变得惨白,我可不是吓的(谁信),我只是要上辅导班,快要迟到了,我在路上用跑的。那雨又大又紧,那些豆大般的雨点打在我的雨伞上。当我的手臂随着雨伞晃动时,雨滴落在我的兜帽上。

在我看来,马路上是没有车的,但是我走到路中间时,一辆车冲了过来,把我撞到了空中,落到地面上的那一刻,我仿佛掉进了地面,在我即将窒息的那一刻,雨消失了,路消失了……

一阵失重感袭来,随即眼前出现了一片纯粹的黑,那是一种没有光的虚无的黑,但是总感觉有什么蓝色和黄色的东西在眼前闪烁。随后,我咚的一声跌在了一片潮湿的地毯上。地毯下面是硬的,没有起到什么缓冲作用——蓝色的东西消失了,只有黄色,很多黄色。(按:蓝色指蓝色通道,是后室层级的栖息之处,黄色指level 0)

我的头嗡嗡嗡地作响,疼痛迫使我不停地揉着后脑勺,一股霉烂的味道传进了鼻子,一段时间之后,我睁开了眼睛,当我看清了一切后,我呆住了。“这……是哪里?是……是,地下室?黄色的墙纸……地毯……这地下室还挺豪华……哎……什么味啊……”地毯传来一阵阵浓郁的霉味,臭味冲天。并不是很亮的荧光灯发出“嘶嘶”的声音,好像随时都会灭掉。

我赶忙到处走动,试图寻找出口。

这时,胸口和腹部一阵刺痛传来,就似一阵电击,又像是有人踢了我一脚,我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这才注意到,车把我的肋骨撞断了。我一瘸一拐地走着寻找这“地下室”的出口。

这时,又一阵剧痛传来,我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唉,流浪者又多了一个……最近这里是开放了吗?”我在昏迷之前,勉强听出来了这几句英语。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醒了,一个身影从前面走来,我以为是实体,吓得赶紧开始后退,可是,剧痛的伤口使我又一次瘫在了地上。那个身影越来越近,然后,我眼前一黑,身体又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我以为我就要死在这里了,结果再次醒来的时候,林哥却坐在我的边上,“你是……林哥?我在哪?”我询问林哥。

“哎呀,先别问。你昏迷了整整10个小时,我快担心死你了,估计你再昏迷一会,我就直接判定你死亡了。话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额,我被车撞了。幸亏有你在,不然我一定会死了。不过我这是在哪啊?”

“我们在level 0,后室的第一层,教学关卡,额,现在呢,我们在马尼拉房间,咱们赶快离开吧,去下一个地方,反正回不去了。”

“level 0?马尼拉房间?后室?!”我心头一紧,后室,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可这怎么可能?但是,现实就这么真真切切地摆在我面前,我在去上辅导班的路上,从现实世界卡入了后室!这里,就是level 0!但我还有什么选择呢?只能面对这难以置信的现实。对于那些还在现实中的人来说,我和报道的案件一样,神秘地“失踪了”,外面的世界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家人发现了自己的失踪,他们会怎么想?甚至,如果家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卡进这里……

然而,腹部的疼痛使我忘记了后怕,等到疼痛消退了一点,我才意识到,林哥的意思是,没人能走出这里。后室……前厅……林哥不说话了,我们都知道,如果不能回到前厅的话……我们只会死!

“林哥,都这时候了,你可别开玩笑了,”我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尽可能的挤出些微笑,“而且我现在受伤应该很严重,我们还是赶快去医院吧……”

“很遗憾……但这是事实,我们确实在后室。”林哥说着,把上衣脱了下来,我看清了他背后的一道道还有血迹的抓痕,它们并不像爪子的抓痕,而是像石头、金属造成的擦伤,而且受伤的部位也烧伤的很厉害,一切都让我想起一个事物——实体。“我已经遭遇过实体了……要命的家伙……”

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林哥不仅遇到了实体,还受伤了,我更加害怕死亡,而且,死亡那么近。

“林哥!你怎么了!”我有些害怕,而且林哥似乎没有以前那样亲切了,反倒变得那么严肃,说:

“两只细菌……差点把我杀了,幸亏我找到了一个小房间,细菌进不来的地方……”

“林哥!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啊!细菌又是啥啊!”

我记得林哥不是那种会临阵脱逃的人,他不应该干掉“细菌”吗,怎会被追着跑?

“你没发现我带了顶帽子吗?”林哥说。

我猛然发现,他的头上戴了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一顶显得破旧、年代略远的鸭舌帽。

“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的。他叫杰森,在后室里生活了10多年,最终发现level 0才是最容易存活的地方,实体少,面积大,物资不算少,还有落脚点,所以他又回到了这里,于是遇见了我……”

“太棒了!他人在哪里?”我有些激动,对于我们来说,这简直是救星!

“但他还是死在了这里……我将他的遗体烧了……是细菌……普通的武器伤害不了它……”林沐辰摘下头上的帽子,仔细又惋惜的端详着,“我想……这应该是对他的解脱……”

我打断了他。“如果我有一天也这样了,你记得也要给我个解脱!”我说。

但是林沐辰却摇摇头,坚定地说:“你在想什么呢,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我们互相看着,惺惺相惜,默默无言。

“我们是有几率卡出去的,对吗?”我用几乎绝望的语气问。

“很遗憾,就我的了解而言,没有流浪者能离开后室……也无法确定离开的人是否真正回到了现实世界,”林沐辰用冷冷的语气回答,但突然,他的语气又坚定了起来,“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会努力的活下去,找到生存的方法!从今往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有level 0的资料吗?”我询问林哥,林哥忽然兴奋了:“哈哈,我有level 0—level 999的资料!看,就是这个!对了,你有武器吗?”

“啊,当然有,我在前厅几乎每天都带着,我记得是几把刀和一把仿真手枪,我找找!”我还抱有一丝十分微弱的希望。

过了一会,我语气沉重的说:“由于车把我撞飞了,枪和一些刀可能掉出去了,我们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两把蝴蝶刀了,但是……只有一把开了刃。”

“还有……”“怎么了?”林哥询问我,“乐观一点,我们比其他流浪者好多了,起码我们有一部分后室资料。”

“林哥,帮帮我,我从不记层级的等级。这个不会是等级死区吧,快帮我找找!”

“怎嘛会啊,我找找……生存等级一,安全,稳定,极少量实体。”

我抢过林哥的卡来看了看,说:“呼——还行,等等,什么声音?”

“没事,你只是饿的产生幻觉了,我记得幻觉有7条,你可能是这一条:听见类似昆虫发出的声音。”

“确实,就像昨晚听见的蟋蟀鸣叫声,是幻觉就行,快走吧,先离开level 0。”

“OK。”

接下来我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实体之类的可疑存在,而是一个满是白灯黄墙的空间,并且夹杂着霉菌味与嗡嗡的灯光声,地毯湿润到能踩出水来,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一切都是那样陈旧的黄色,透露着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是泛黄的墙纸,潮湿的地毯以及荧光灯。那些到处都是的黑色箭头和惊悚无比的涂鸦仿佛在嘲讽着我们:“你们怎么不照我走啊,怎么不出去啊,是没能耐吧。死吧!累死吧,饿死吧。你有本事就叫唤呀, ‘妈妈!爸爸!谁来救救我!’ 你叫吧,我给你勇气,可惜没有人来!在这个世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按:传说之下小花flowey经典祖安语录)

“我们必须找到出口。”我对林哥说,“但是我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切出,去到level 1,不说了,快走吧。”

我们顺着墙壁走,手不断地拍着墙壁,时不时还在墙壁上做标记,标记从来不重样,可是不管怎么走,总是在绕圈圈,有时候明明刚从那里走了过去,结果往后看却是一扇紧锁的防盗门;有时候在拐弯的时候,前面的路会直接变成墙或者迷宫;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又往回走,根本不会回到起点而是会到达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明明在走直线,却总是回到原点。

我们有时候还会不明不白的被分开,经常是走着走着,另一个人就消失了,我们甚至要两三个小时才能找到彼此。我们来到这里已经有5天了,但是还没有任何进展……已经是第7天了。背包里的食物已经吃完了,水也基本喝完了,如果还没有找到出口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毫无疑问,“鬼打墙”现象又出现了。我一眼望到了不远处的自己画的叉叉符号,接着是三角形符号,气死我了,这个可恶的level 0,我抡起拳头朝着一面熟悉的墙壁砸去,只听咣的一声响,坚硬的触感过后,一阵疼痛从拳头面传来,仔细看那墙,墙纸被打得皱了一点,但整面墙一点裂缝都没有,反观自己的拳头,关节那里红红的,好像还有点破皮。

他奶奶的,原本我以为逃离level 0就是爬个梯子找个钥匙的事儿,但我现在才知道其实不是这样。的确,听别人讲故事时会觉得轻巧,觉得事情就那样,可是当自己亲身经受的时候,才觉得事情的难度其实是如此不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怪异的响动从前方传来,“啪嗒”,“啪嗒”,就像是有人光脚走在这里地毯表面,但那声音时而轻,时而连续,应该是某种爬行动物爬过这里地板时发出的声音。我立刻打了个冷战!心中的不安感几乎要溢出来,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果不其然,现在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句我看过的句子:如果你看到、听到或遇到你认为是另一个人类,那就并非是人类!

我不知道怎么了,呆呆地望着前方,看到了让人骇然的一幕: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个“人”,从前方的一面墙后慢慢手脚并用地“爬”到我前进的必经之路上,那黑得像个煤球的“头”之上散乱着应该是发丝的东西,那些发丝隐约盖住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身体像是极度营养不良,瘦骨嶙峋的身躯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却非常有力地朝着我爬行。

它爬的速度越来越快,我非常的害怕,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块饼干,它吃了,但随着一阵似人非人,像狗又不像狗的怪异吼叫,那玩意儿很明显是还饿,又朝着我逼近了!

6,这玩意真不要脸,我自己就没几个吃的,他还要。但我没吃的了啊,那他要吃什么呢?恐怕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我心里就一个字:“跑!”,我什么也不顾了,拉着愣神的林哥,朝着反方向慌不择路地逃跑,身后传来阵阵怪异吼叫。只是我在奔跑时,我没有注意到,墙上我原本画的标记,不久就全不见了。

虽然是逃命地奔跑,但是我还是感觉非常的累,就像长跑到最后一圈一样,我大口地吸着霉烂的空气,周围黄色的墙壁不断地闪烁在眼前,使我感到天旋地转,于是吃力地保持着方向感,那声音在后面渐渐淡去,几乎是没听见叫声了,我才得以停了下来。

刚刚缓过神来,我看见了一个像窗户一样的东西,外面是一座城市的景象。

“是窗户吗?走!我们跳窗离开这里!”

“不要去!”林哥阻止了我,“杰森告诉我,这种窗户是实体,会把人拖入甚至杀死。”

于是我一步三回头,尽量远离着这个窗户,远远的绕着它走,生怕离他太近,触发了他施法,直到看不到了,我才松下一口气。

“耗子,MEG的资料!!上面有……有离开level 0的方法!”

“真假,我来看看!”

这个资料十分的破旧,已经发黄,纸边坑坑洼洼,像是被狗咬了一样,很显然他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我们仔细阅读了MEG的资料,读完之后收获颇丰。但是,我怎么感觉他说的都是些废话呢?也没有出入口介绍,真是醉了,幸亏林哥知道,要不然我们就死在这了。

我跟着林哥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墙壁变成了白色,还有空调和紧锁着的门之类的东西,这一定是出口。这里的墙壁上有一些稀稀疏疏的血手印,看来还是有人死在了黎明之前,当然了,涂鸦也是少不了的。我看着墙壁上的涂鸦,上面有写HSG的,有写祖安语言的,有吐槽“后室娱乐”这个玩意的,也有一些猎奇、罪恶的绘画,心里又涌出了一些莫名的恐慌,还有恶心……忽然,林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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