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的气息裹挟着侵略性涌进来,江景云脑中一片空白。
牙关被撬开时只能徒劳地绷紧身体,连挣扎都忘了。池骋能清晰地尝到他唇齿间的青涩,像颗没熟透的桃子,舌尖扫过对方颤抖的舌尖时,心底竟泛起奇异的满足感。
江景云憋气憋得眼眶发红,双手胡乱拍打着池骋的后背。池骋终于松口,指腹摩挲着他红肿的唇瓣,声音低得像叹息。
“喜欢么?”
江景云脑子早成了浆糊,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池骋却没等他回答,低头又含住那片柔软的唇,这次的吻温柔了些,带着耐心的引导。
镜面上的水汽被两人的呼吸熏得更浓,江景云迷蒙间竟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池骋的衬衫。
而洗手间门外,顾淮正站在走廊拐角,定制皮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他透过半开的门缝,将洗手台上交缠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
江景云泛红的眼角,池骋抵在镜面的手臂,还有两人唇齿相触的暧昧声响。
池骋吻得更深,感觉到怀中人笨拙地回应时,唇角扬起隐秘的弧度。他忽然侧过身,目光越过江景云的肩头望向门口,正对上顾淮骤然紧缩的瞳孔。
池骋的吻不停,甚至故意加重了力道,对着门口的方向勾了勾唇角,眼神里的占有欲像淬了冰的刀。像是警告门外的人‘江景云是他的’。
唇齿间的纠缠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池骋微微松口,想让怀里人喘口气的瞬间,江景云像是突然恢复了理智般,猛地抬手推开他。
然后池骋便见着,江景云慌里慌张地从洗手台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连被弄乱的衣领都忘了理,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池骋被他推得后退半步,看着那道几乎要同手同脚的背影,喉间溢出低低的笑。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腰线的温度,他抬手摩挲着唇角,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缓了两秒才迈开长腿追上去。
江景云一路快步走到包厢门口,后背已沁出薄汗。他扶着冰凉的门框,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起伏着,脑子里乱成一团。刚才才自己怎么就…… 怎么就回应了呢?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衬衫的质感,他用力闭了闭眼,等心跳稍缓些,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包厢里的喧闹依旧,方才洒了红酒的位置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空气里的酒气都淡了许多。
江景云刚在座位上坐定,身后便传来推门声,池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衬衫领口微敞着,神色坦然得仿佛方才在洗手间的热吻只是一场幻觉,径直回到了座位。
江景云始终低垂着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布,连余光都不敢往身旁瞟。
这时,对面的顾淮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池骋,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池骋却像没看见似的,端起茶杯朝他虚举了举,一只手举杯示意,另一只手却悄无声息地搭上了江景云的大腿。
顾淮烦躁地别开脸,没理会那杯隔空的敬茶。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自从池骋出现后,江景云眼里的光都亮了几分,那些藏在温和表象下的鲜活情绪,像是被什么彻底勾了出来。
可这份鲜活背后,真的是他在洗手间门缝里看到的那般吗?他们是那种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