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回到门口,推开门的瞬间,央视广告里新年贺岁的喧闹声先一步涌出来,冲淡了屋里的冷清。
他换了鞋缓缓走到客厅一眼就看见,江景云正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握着锅铲的手臂随着翻炒的动作轻轻起伏,油星溅在锅底的滋滋声混着电视里的欢歌,倒有了几分年味儿。
池骋把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时特意放轻了动作,脚步轻踩着地板的缓缓想江景云靠近,然后从背后环住对方腰腹的瞬间。
抱住的瞬间,池骋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下温热的腰线,还有布料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弧度。
江景云手里的锅铲顿了半秒,肩膀下意识绷紧,随即就被颈后熟悉的雪松气息包裹。
那是池骋身上独有的味道,混着外头冬夜的寒气,却让他心头猛地一暖。
江景云侧过脸时,鼻尖差点蹭到对方下颌线,池骋正把脸埋在他颈窝处,睫毛扫过锁骨的皮肤,带着点痒意。
“怎么回来了?”
江景云的声音里还带着被吓到的微颤,尾音却忍不住往上扬。灶上的菜还在咕嘟冒泡,他却舍不得移开目光,看池骋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骨。
“放心不下你。”
池骋往他颈间蹭了蹭,声音懒懒散散的。
“家里人多,不差我一个。”
江景云突然就笑出声来,嘴角咧得老大,眼角都泛起暖意。
前几年的除夕,他总是和姜小帅凑在一起,看着电视里的烟花跨年。
可今年不一样了,他和池骋有家了,新的一年总得在家过过年才对。
锅里的菜发出诱人的香气,电视里的广告刚好切到春节晚会的预告。
江景云反手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声音轻快得很。
“快松开,菜要糊了,这可是咱们的年夜饭。”
池骋低低地笑起来,热气拂过他的耳廓,松开了束缚他的手,站在一旁给江景云打下手。
得知小区安排了新年零点烟花秀时,江景云拽着池骋往楼下花园走的动作都带着雀跃。
小区临江的位置得天独厚,站在小区的香樟树下,透过青草围栏能清晰望见对岸的燃放点,这会儿已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在草坪等待着烟花的到来。
池骋拎着那捆江景云买年货时顺手捎来的烟花棒,指尖捏着粉白包装纸皱了皱眉。
这玩意儿纤细得像根彩色铅笔,点火时簌簌冒火星,实在和他想要的鞭炮大相径庭。
“这都是小姑娘才玩的东西。 ”
池骋低头嘀咕,声音刚好够江景云听见。
江景云正蹲在地上给围过来的孩子们分烟花棒,闻言回头时额前碎发晃了晃,手里还捏着半盒火柴,语气慢悠悠的。
“不好意思啊”
“你说的那种能炸出三米高火星的地雷炮,物业早就贴公告禁止燃放了。”
说着江景云往扎堆的小孩那边偏了偏下巴。
“再说了,这么多小孩在这儿,真炸起来伤着人怎么办?”
说完,江景云便从池骋手中抽出一根烟花棒,擦燃火柴时火苗在风里抖了抖,橙红色的光倏地舔上棉线。
等火星子稳定下来,他把那根冒着细碎金芒的棒子塞进池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