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一节

第一章 阿拜多斯篇 第1节 - 尘埃与沙土

    活动室内

清晨微凉的光线，如同流淌的碎金，映亮了沙勒活动室。光芒轻柔地拂过Murder Sans森白的颅骨，将他从沉眠的边缘唤醒。空洞的眼窝中，两点熟悉的白光在光线中微微亮起。

几乎在他意识恢复的同时，桌角的什亭之匣亮了起来。

“老师，早上好。” 阿罗娜柔和的声音响起，虚拟少女的身影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婉笑容，在光芒中凝聚。

“捏嘿嘿！兄弟，早上好！” 紧接着，Papyrus那元气满满的嗓音也欢快地蹦了出来，“醒得这么早，真难得啊！准备好迎接充满谜题和意大利面的伟大一天了吗？”

Sans只是微微颔首，颅骨轻点了一下，算是对两人问候的无声回应。他靠在椅背上，姿态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慵懒与疲惫，仿佛那晨光也无法驱散沉淀在骨缝里的尘埃。

“最近关于沙勒和老师的传闻越来越多了，”阿罗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我们还收到了很多求助信呢！”

“兄弟，这说明我们可以大展身手了！”Papyrus兴奋地晃动着，眼中仿佛闪烁着虚拟的星星，“是时候让基沃托斯为我们喝彩了！捏嘿嘿！”

“嗯…但是在其中我看到了…这样一封信，”阿罗娜的语气变得认真了些，她微微前倾，“我想，应该由老师您亲自读一读！” 她看向Sans，。

Murder Sans再次点了点头，动作简洁得如同机械确认。什亭之匣的屏幕随之亮起，清晰的文字在光幕上显现：

   联邦搜查部的顾问老师

  您好，我是来自［阿拜多斯高等学院］的奥空绫音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写这封信是因为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想请您帮忙

  开门见山地说，有人正在欺负我们阿拜多斯

  而且对方是这个地区的暴力组织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因很复杂……

       他们好像是盯上了我们的建筑。

       虽然现在我们正在拼命抵抗，

       但弹药等补给品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样下去恐怕阿拜多斯迟早会被暴力组织所占领。

  所以我不得不向您求助

  老师，可以帮帮我们吗

信件在屏幕上安静地停留着。阿罗娜轻轻呼了口气，眉头微蹙：“嗯…阿拜多斯啊…听说那里以前是一个很大的自管区呢。” 她开始向Sans简要描述那片被黄沙半掩的废土，那片挣扎在暴力阴影下的土地。末了，她似乎想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带着些许尴尬的笑意补充道：“啊哈哈，真的会有在街区迷路的人吗？”

“别担心Sans！”Papyrus的声音立刻充满自信地响起，他挺起胸膛，“你伟大的兄弟Papyrus会给你带路的！保证比卫星导航还精准！捏嘿嘿！”

  一小时后。

广袤无垠的荒漠之上，烈阳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扭曲了远方的地平线。Murder Sans稳稳地站在一尊龙骨炮顶端，兜帽在热风中微微鼓动。他空洞的眼窝扫视着四周几乎一模一样的沙丘与残垣断壁，颅骨上仿佛能看出三条无形的黑线。Papyrus口中那“近在咫尺”的阿拜多斯学院教学楼，此刻如同海市蜃楼般，踪迹全无。

“这个嘛，兄弟，”Papyrus的声音从什亭之匣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电子音似乎都减弱了半分，“或许…呃…我们应该用一点更‘直接’的方式？”

Sans沉默着，没有动作，只是那两点红光在兜帽阴影下似乎更加幽深了。

“呃，Sans，”Papyrus的声音透着一股努力思索的意味，“我想…或许我们应该去问问路？”

Sans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动作缓慢而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疲惫。他的视线扫过这片死寂的、被阳光漂白的荒芜之地——这里别说人影，连一只沙蜥都看不见。绝对的寂静笼罩着他们，只有热风在断壁间呜咽。

“我想我们该向梅友仁问路。” Sans的声音低沉沙哑，突兀地打破了沉寂，带着他那标志性的、干巴巴的黑色幽默。

“SANNSSSSSS！” Papyrus的电子音瞬间飙高，充满了夸张的、混合着无奈与熟悉的恼火，“不要再讲你那老掉牙的冷笑话了！！”

一瞬间，Murder Sans的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那森白的颅骨上浮现出一个极其短暂、却又无比真实的弧度——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在截然不同的世界里，面对曾经的兄弟时那样。一丝微弱却真切的笑意，如同沙漠中乍现的绿洲幻影，稍纵即逝。

龙骨炮悬浮在蒸腾的热浪中，载着沉默的骷髅和他的数据兄弟。Sans的目光投向黄沙弥漫的远方，两点红光在风沙中明灭不定。

爆炸声从远方传来

“在那里！老师！”阿洛娜喊道。

希望那群孩子可以撑住吧。

他想。

在这片吃人的沙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