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将重建的村庄裹得密不透风。炭治郎帮最后一户人家搭好茅草屋顶时,祢豆子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掌心的金光在黑暗里亮得惊人——那光芒比白日里更盛,竟在地面照出串扭曲的脚印,脚印边缘泛着磷火般的蓝光,正朝着西北方的沼泽延伸。
“这不是无惨的气息。”祢豆子蹲下身,指尖轻触脚印边缘,蓝光竟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手腕,在鬼纹消退的地方凝成细小的冰晶,“是……被他吞噬的十二鬼月的残魂。”
沼泽深处浮着片巨大的荷叶,叶心托着尊半透明的琉璃棺,棺中躺着个穿巫女服的少女,皮肤像浸了水的宣纸,无数黑色血管在皮下蜿蜒,却在靠近心脏的位置凝着点金色微光。祢豆子刚靠近荷叶,琉璃棺突然裂开细缝,少女的睫毛颤了颤,竟睁开双与祢豆子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眸。
“姐姐?”祢豆子的声音发颤,掌心的金光不受控制地涌向棺木。少女的嘴唇动了动,从喉咙里滚出破碎的音节:“珠世大人……留下的……药……”话音未落,棺木突然迸裂,少女的身体化作千万只金色萤火虫,每只萤火虫翅膀上都停着粒芝麻大的药丸,药丸表面刻着日轮刀的纹路。
炭治郎接住落在掌心的药丸,突然想起珠世大人临终前的话:“无惨的血鬼术藏着轮回的秘密,当纯血鬼与呼吸法使用者的羁绊足够深,能在月光下提炼出逆转鬼化的药引。”此刻月光正透过沼泽的雾气,将萤火虫照得透亮,那些药丸在月光中渐渐融化,顺着他的指尖渗入斑纹——手肘处的金色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像条小蛇般游向刀柄,日轮刀的刀刃瞬间泛起月华般的银光。
“是月光呼吸法。”祢豆子望着刀身的银光,突然想起父亲表演的火之神神乐,那些舞蹈里藏着的不止是太阳的力量,“父亲说过,呼吸法的本源是日月交替时的风。”她伸手触碰刀身,银光与她掌心的金光相触的刹那,沼泽突然掀起巨浪,水底浮出无数具站立的白骨,每具白骨的胸口都插着半截日轮刀。
“这些是被无惨夺走的柱的遗骨。”炭治郎认出其中具白骨腰间的锁链——那是狯岳的雷之呼吸象征。白骨群突然齐齐转身,半截日轮刀指向沼泽中央的漩涡,漩涡里浮出块黑色的晶体,晶体中封存着无惨的心脏,正被十二根锁链捆着,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十二鬼月的残魂。
“他故意让我们找到药引,是想借我们的手解开柱的封印。”祢豆子突然明白过来,掌心的金光与日轮刀的银光同时暴涨,“但他算错了羁绊的力量!”她冲向漩涡,将掌心按在黑色晶体上,炭治郎紧随其后挥刀斩断锁链——被斩断的锁链突然化作十二道呼吸法的光芒,风之呼吸的青、水之呼吸的蓝、炎之呼吸的红……十二色光芒与日月之光交织,在沼泽上空凝成巨大的日轮。
黑色晶体在日轮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无惨的心脏渐渐透明,露出里面蜷缩的人影——那是尚未被鬼血污染的少年无惨,正睁着恐惧的眼睛望着他们。祢豆子的金光突然化作只手,轻轻按在少年的头顶,少年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日轮:“原来……他也只是被恐惧困住的灵魂啊。”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沼泽的雾气时,所有白骨都化作了光粒子。祢豆子望着自己恢复血色的手掌,突然发现鬼纹彻底消失了,皮肤下的血管里流淌着温暖的红色。炭治郎的斑纹也褪去了金色,只留下淡淡的刀痕,像枚勋章。
远处传来善逸的惊呼声,他和伊之助正踩着巨大的紫藤花叶片赶来,叶片上坐着愈史郎,他怀里抱着本笔记,封面上写着“珠世大人的最终药方”。祢豆子接过笔记时,发现最后页画着株双生花,左边的花瓣燃着火焰,右边的凝着露珠,花茎上缠绕着日轮刀的纹路。
“原来一等奖不是消灭无惨啊。”祢豆子突然笑起来,眼角滚落两颗温热的泪珠,“是找到让所有鬼变回人的方法。”炭治郎望着妹妹眼中映出的朝阳,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真正的强大,是能让黑暗里的人看到光。”
沼泽的水面开始绽放紫藤花,花心里浮起那些被吞噬的村民的身影,他们像刚睡醒般伸着懒腰,朝着重建的村庄走去。祢豆子牵着炭治郎的手踏上花径时,掌心的金光与他刀身的银光再次相触,在身后拖出条长长的光带,光带里浮动着所有逝去之人的笑脸——那是羁绊凝成的,比阳光更温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