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背着祢豆子走出废墟时,晨露正顺着草叶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祢豆子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尖指向村外的竹林:“哥哥,那里有血腥味。”
炭治郎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竹林深处飘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雾,像是无惨残留的气息。他将祢豆子放下,用衣角擦去她脸颊的烟灰:“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祢豆子却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比常人略高:“我跟你一起。”她抬起手,掌心浮着一点微弱的金光,“现在的我,能闻到无惨血鬼术的弱点。”
竹林深处藏着一口枯井,井壁爬满暗红色的藤蔓,那些藤蔓其实是无惨残留的血管,正随着脉搏微微蠕动。祢豆子凑近井口,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下面……有活物的气息,不止一个。”炭治郎握住刀柄正要跳下,井中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那声音细碎又诡异,像是无数婴儿被揉碎了喉咙在哭喊。
“这是无惨的分身术。”祢豆子按住他的肩膀,指尖指向井底的阴影,“他故意留下血腥味引我们来,这些哭声是用被吞噬的村民灵魂做的诱饵。”话音未落,井底突然喷出黑色的粘液,粘液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只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两人。炭治郎挥刀斩断袭来的眼群,却发现每只眼睛落地后都化为血蚁,顺着刀身爬向他的手臂。
“用火!”祢豆子突然拽下头上的紫藤花发簪,发簪接触到血蚁的瞬间燃起青色火焰。炭治郎这才注意到她发间藏着的紫藤花粉,那是鳞泷师父临别时塞给她的护身符。血蚁在火焰中发出刺耳的尖叫,祢豆子趁机冲向枯井边缘,将掌心的金光按在井壁的血管上:“哥哥,砍藤蔓最粗的地方!”
日轮刀斩入藤蔓的刹那,整口枯井突然剧烈震动,井底传来沉闷的爆裂声。炭治郎被震得后退两步,却见祢豆子的手掌正冒着白烟,她脸色苍白却死死按住井壁:“快……他的核心藏在井底的胎盘里!”
那是一团搏动的肉球,表面覆盖着婴儿的皮肤,无数血管像脐带般连接着井壁。当炭治郎的刀刃刺入肉球时,肉球突然睁开无数只眼睛,发出无惨暴怒的嘶吼:“你们竟敢……”话音被突如其来的阳光打断——竹林的缝隙不知何时被风吹开,阳光像利剑般刺穿井口,落在肉球上燃起熊熊烈火。
“是祢豆子的光引来了阳光。”炭治郎看着妹妹掌心越发明亮的金光,突然明白过来。那些残留的阳光适应性不仅能对抗鬼血,还能像灯塔般指引阳光的方向。肉球在火焰中疯狂扭动,最终化为灰烬,藤蔓状的血管迅速枯萎,露出井底堆积如山的白骨——那是被无惨当作养料的村民遗骨。
祢豆子瘫坐在井边,掌心的金光渐渐褪去,她望着炭治郎的手臂,突然指着他的手肘:“哥哥,你的斑纹……”
炭治郎这才发现,自己手肘的斑纹比之前更清晰了,纹路间泛着淡淡的金色。更奇怪的是,被血蚁爬过的皮肤没有溃烂,反而长出细小的紫藤花纹。祢豆子轻轻抚摸那些花纹,突然笑了:“鳞泷师父说过,当呼吸法与阳光的力量结合,会产生新的羁绊。”
远处传来蝴蝶忍的药箱声,她带着队员们穿过竹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燃烧的枯井边,兄妹俩的手交叠在一起,阳光透过竹叶洒在他们身上,像披着一层碎金。蝴蝶忍突然捂住嘴,眼眶微红——她认出那些井底的白骨中,有一具戴着她姐姐留下的发簪。
“无惨的本体虽然逃走了,但他在这里的分身已经被消灭。”蝴蝶忍蹲下身检查枯井,“这些血管连接着村子的水源,难怪村民会集体变成鬼。”她转头看向祢豆子,突然惊讶地睁大眼,“你的体温……正在恢复正常。”
祢豆子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的鬼纹正在淡去:“刚才接触核心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烧掉了。”炭治郎握紧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终于有了人类该有的凉意。
夕阳西下时,村民们在废墟上重建家园,孩子们围着炭治郎手中的日轮刀叽叽喳喳。祢豆子坐在樱花树下,看着哥哥教孩子们辨认紫藤花,忽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那是人类才会有的眼泪。炭治郎递来一块樱花饼,饼上的糖霜映着晚霞,像极了他们初见时的那片星空。
“明天去下一个村子吧。”祢豆子咬了口饼,甜味在舌尖化开,“我好像……能闻到更多无惨的踪迹了。”她抬起手,掌心的金光在暮色中闪了闪,像一颗小小的太阳。
炭治郎望着妹妹眼中的光,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话:“太阳落山后,星星会接着照亮黑夜。”他握紧刀柄,刀身映着渐暗的天色,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