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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迷障重重

血凤涅槃

冰冷的河水漫过膝盖时,沈清月将两块发烫的玉佩紧紧按在冰壁上。星图纹路在水流中亮起幽蓝的光,与冰层中的符文交织成一张发光的网,网中央隐隐浮现出一道暗门的轮廓——那是唯一的生路,却被厚重的玄冰封死。

“我来!”君无殇的玄甲已被冰水浸透,他举起长剑,剑尖凝聚着内力,狠狠劈向暗门。玄冰碎裂的脆响中,阿烈突然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腕:“用我的血!”少年的指尖在玉佩上划出一道血口,鲜血滴在冰壁上的瞬间,暗门竟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

沈清月抱着幼童率先钻进暗缝时,冰冷的水流正顺着发丝往下淌。幼童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小手却死死攥着半块玉佩,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安”字——这是君无殇给小儿子取的名,盼他此生平安,却没想到刚见面就要在生死间挣扎。

“姐姐……”幼童的声音细弱如蚊,怯生生地抓住沈清月的衣袖,“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沈清月的心像被冰水冻裂,她想起当年在牢里,两个孩子一左一右依偎在她怀里,小儿子总爱啃她的手指,大儿子则会用小小的拳头护住弟弟。如今兄弟俩终于重逢,却在这样狼狈的境地。

暗缝尽头的石室干燥温暖,墙壁上刻满了沈家的族徽。沈清月将幼童放在石台上时,突然发现他后腰有块极小的月牙形胎记,与阿烈耳后的印记完全对称——这是双胞胎才有的共生印记,是她当年在襁褓上绣过的图案,没想到竟成了证明血脉的铁证。

“他叫阿安。”君无殇的声音带着喘息,他将阿烈扶到石凳上,指尖轻轻按在少年后颈的蛊毒图腾上,“丞相的人追来了,我们得尽快找到龙渊的核心。”他从怀中掏出半张羊皮卷,上面的星图与玉佩纹路完全重合,“根据图上的标记,核心应该在石室深处的冰棺里。”

阿烈突然按住君无殇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清月:“你真的是我娘?”他的指尖悬在她眉角的疤痕上,那是重塑双眼时留下的印记,与他梦中女子的轮廓隐隐相合,“我梦里的人,唱歌很好听。”

沈清月的眼泪瞬间落下。她轻轻握住少年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娘给你唱过《安魂谣》,你小时候一听就不哭了。”她低声哼唱起来,旋律在石室中回荡,阿烈的眼眶渐渐泛红,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这旋律刻在他的骨血里,是他无数个噩梦醒来后,唯一能抓住的温暖。

就在这时,石室入口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丞相的笑声穿透石门,带着令人作呕的贪婪:“沈清月,君无殇,交出龙渊图和双生子,我可以留你们全尸!”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清月突然注意到冰棺上的铭文——“血祭龙渊,子母归位”,字迹旁刻着两个极小的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两块沈家玉佩。

阿安突然指着冰棺尖叫:“里面……里面有个人!”

众人凑近一看,冰棺中躺着的女子身着沈家嫁衣,面容与沈清月有七分相似,胸口插着一把北疆弯刀,刀柄上刻着的火焰图腾,与北疆王腰间的玉佩一模一样。而女子的手中,正握着最后一块玉佩碎片,裂痕处的纹路,恰好能将所有碎片拼合成完整的星图。

沈清月的心脏骤然缩紧。她看着冰棺中女子的嫁衣,看着那把染血的弯刀,突然明白了北疆王临终前未说完的话——这场横跨三代的阴谋,从来不止权力与仇恨,还有被掩埋的亲情,和用鲜血写就的真相。而他们,正站在揭开一切的最后一道迷障前,身后是追兵,身前是冰棺中的秘密,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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