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冰窟的入口处,寒风卷着碎雪,在冰壁上刻出细密的纹路。沈清月将阿烈和阿安的掌心相对,两块沈家玉佩在少年温热的掌心里渐渐贴合,裂痕处的星图纹路泛起淡淡的红光。阿安的小手还带着稚气,紧紧攥着哥哥的手指,指尖的暖意顺着玉佩蔓延,在冰壁上投射出完整的星图倒影——这是姑姑留在冰窟深处的秘法,双生子血脉相连时,不仅能压制蛊毒印记的躁动,还能唤醒龙渊的守护之力。
“南疆的先锋已经过了雁门关,离冰窟只剩三日路程。”苏晚晴的披风上还沾着边关的沙尘,她将一卷泛黄的羊皮卷摊在冰石桌上,上面用朱砂画着南疆巫祝的祭坛布局,“根据天机阁的线报,他们的主帅是当年与北疆王勾结的巫祝长老,此人最擅长用活人炼蛊,当年沈家满门的血,有一半都成了他祭坛的祭品。”她的指尖划过祭坛中央的凹槽,形状恰好能容纳两个孩童的身形,“他们要的不是龙渊的宝藏,是能用双生子心头血催动的‘子母蛊’控制权——传说只要让蛊母认主,就能号令天下蛊虫,甚至能操控中蛊者的心智。”
君无殇的玄甲在冰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他伸手抚过冰石桌上的星图,指腹在“南疆”二字上停留许久,那里还残留着三个月前在龙渊冰窟为护他们母子留下的剑痕。“当年我查到北疆王与南疆有盟约,却没想到代价是双生子。”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千年寒冰,“丞相被处死后,从他府中搜出的密信里提到,南疆巫祝曾承诺,只要拿到双生子的血,就帮他颠覆王朝,扶持傀儡皇帝。如今丞相已死,南疆要亲自来讨‘祭品’了。”
沈清月的指尖轻轻按在阿烈后颈的蛊毒印记上,那里的红光在玉佩的映照下渐渐黯淡。她想起三年前在狱中,自己用牙齿咬开手腕,将血滴进襁褓喂养两个虚弱的婴儿;想起他们被抢走时,阿烈用小小的拳头捶打狱卒,阿安则死死咬住仇人的衣袖不放。这对从出生就历经磨难的孩子,绝不能再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他们不会得逞的。”沈清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抬手拔出腰间的“血凰剑”,剑身在冰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这把剑是用龙渊冰窟的玄铁重铸的,剑身融入了她和君无殇的血,更刻着沈家的族徽,“龙渊的核心在我们手中,双生子的血脉之力已经觉醒,更何况……”她看向两个孩子,阿烈正帮弟弟拢紧衣领,阿安则踮起脚尖,用小手擦掉哥哥脸颊的冰碴,兄弟俩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默契的守护,“他们忘了,血脉不是任人摆布的祭品,是能彼此守护的铠甲。”
夜幕降临时,冰窟的篝火渐渐升起。沈清月将熬好的姜汤递给阿烈,看着他小心地吹凉后喂给阿安,忽然想起姑姑留在冰棺中的遗言:“沈家血脉,从来不是靠仇恨延续,是靠守护相传。”她转头看向君无殇,他正用树枝在雪地上勾画防御阵型,玄甲的冰碴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却掩不住眼底的温柔。
“明日我带玄甲军正面迎敌,你带着孩子从密道去龙渊核心。”君无殇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冰窟的寒意,“龙渊的金光能净化蛊毒,只要启动核心阵法,就能彻底根除阿烈身上的印记,让南疆的蛊术失效。”
阿烈突然放下姜汤,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剑身的寒光映着他倔强的眉眼:“我不躲。”他走到沈清月面前,后颈的印记在篝火下若隐若现,“娘说过,沈家子孙从不逃避。当年姑姑能为守护血脉牺牲,我也能为守护家人战斗。”阿安也跟着点头,小手紧紧抱住哥哥的腰:“我跟哥哥一起!”
沈清月看着两个孩子坚定的眼神,眼眶忽然一热。她抬手将两块玉佩系在兄弟俩颈间,玉佩的暖光与篝火交融,在冰窟中映出温暖的光晕。“好,我们一起面对。”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但不是靠牺牲,是靠守护——用我们一家人的力量,让那些觊觎血脉的人看看,沈家的骨血,从来都是照亮黑暗的光,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夜色渐深,冰窟外的风声越来越急,南疆的先锋旗已在十里外的荒原上竖起,蛇形图腾在月色中泛着诡异的光。但冰窟内,篝火温暖,家人相依,沈清月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没有斩不断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