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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井的金属门在池欢墨身后重重合上,她死死盯着楼层显示器,4层的红光刺得她眼眶发酸。那股香水味还在鼻腔里挥之不去,混着潮湿空气,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脚步声又响起来。
她转身就跑,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咔咔作响。身后男人低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扎进她后颈。
“跑什么?”他慢悠悠地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池欢墨没敢回头,冲过楼道口时被台阶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手肘磕在墙上,疼得她倒抽冷气。可她不敢停,继续往楼梯口冲。
身后脚步声突然加快。
她心一沉,摸到包里的防狼喷雾,手指刚碰到拉链,就被一只大手拽住手腕。力道大得她几乎站不住,整个人被扯了回去。
“别动。”男人贴得太近,呼吸直接喷在她耳后,“我问你话呢,马嘉祺要去哪?”
池欢墨咬紧牙关,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就是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楼道里炸开。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有点意思。”
池欢墨已经退到楼梯口,手指扶着栏杆,随时准备往下跳。她喘着气,感觉后背抵着的栏杆冰冷刺骨。
“你说不说?”男人逼近一步,“还是非要我……”
他话没说完,楼下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操!”男人咒骂一声,转身往安全通道跑。
池欢墨这才看清他穿着灰色西装,手里还攥着那张照片。照片飘落下来,她弯腰捡起,一眼就认出是刚才地铁站的画面——马嘉祺给她披外套,牵她的手。
心跳漏了一拍。
她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马嘉祺。
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怎么了?”
“有人跟踪我们。”池欢墨压低声音,“刚才在电梯里……”
“你现在在家?”
“嗯。”
“锁好门,别开灯。”马嘉祺语气急了,“我马上过来。”
“可是……”
“听着,”他打断她,“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开门,等我来。”
电话挂断了。
池欢墨站在玄关,心跳得厉害。屋里黑漆漆的,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客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屏住呼吸。
有人在她家。
马嘉祺抓着钥匙冲出单元楼,雨还没停。雨水顺着伞骨滑下来,在地上溅起细小水花。他快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却看见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给池欢墨披外套的画面。
他瞳孔一缩,伸手拿起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她今晚会死。
手机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想救她就一个人来。”
马嘉祺盯着那条信息,指节捏得发白。他迅速回拨过去,电话那头传来机械女声:“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他一脚踹在车门上,金属凹陷下去,发出闷响。
“阿祺?”林晓晓打着伞跑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滚。”马嘉祺咬牙切齿,“要不是你搞这出戏,欢墨也不会被人盯上。”
林晓晓愣住:“我搞什么戏?”
“你不知道?”马嘉祺冷笑,“你给我U盘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们会报复她?”
“我没……”林晓晓脸色变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想让她讨厌我,这样你就能回到我身边?”马嘉祺打断她,“你疯了吧?”
林晓晓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喜欢你,有什么错?”
“你喜欢我?”马嘉祺嗤笑一声,“喜欢我就要毁掉她?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林晓晓哽咽着说:“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你早失去了。”马嘉祺钻进车里,发动引擎,“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林晓晓愣在原地,任由雨水打湿全身。
马嘉祺猛踩油门,车子冲进雨幕。
池欢墨慢慢往后退,每一步都踩得很轻。客厅黑漆漆的,她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那人穿深色衣服,看不清脸,但能感觉到他在移动。
“谁?”她强装镇定。
没人回答。
她摸到茶几上的台灯,猛地按下开关。
灯光亮起的瞬间,那人已经冲过来。
池欢墨尖叫一声,抬手去挡。台灯被打翻在地,玻璃碎了一地。她趁机往后退,撞到餐桌才停下。
那人逼近一步,伸手抓住她手腕。
“放手!”她挣扎着踢过去。
男人闷哼一声,松开手。池欢墨趁机跑到玄关,抓起门边的灭火器,对着那人就是一喷。
白色粉末弥漫开来,那人咳嗽着后退。
池欢墨冲进卧室,反锁上门。她颤抖着手掏手机,却发现没信号。窗户被雨打得很响,风呼啸着灌进来。
她转身去关窗,忽然看见楼下路灯下站着个人。
马嘉祺。
他撑着伞,正往楼上跑。
池欢墨松了口气,腿一软,坐在地上。
马嘉祺冲进小区,远远就看见802的窗帘晃动。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电梯停在4层,他直接走楼梯往上爬。
钥匙插进锁孔时,听见里面传来动静。
他皱起眉,轻轻拧开门。
客厅一片狼藉,台灯倒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欢墨?”他轻声喊。
“卧室。”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马嘉祺立刻冲过去,推开卧室门。
池欢墨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看见他,眼眶一下就红了。
他蹲下来抱住她:“没事了,我在。”
池欢墨把脸埋在他胸口,眼泪蹭在他衣服上。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终于觉得安心。
“谁?”马嘉祺问。
“不知道。”她声音发抖,“穿灰色西装,有香水味。”
马嘉祺脸色沉了下来。
“他让我告诉你,他不会放过你。”池欢墨抬头看他,“他说你是他的……”
马嘉祺冷笑一声:“果然是他。”
“谁?”池欢墨问。
“学生会主席。”马嘉祺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条,“他们想逼你订婚,现在连我都容不下。”
池欢墨看着他,忽然发现他手背上有血迹。
“你受伤了?”她赶紧抓起他的手。
“没事。”马嘉祺抽回手,“皮外伤。”
“骗人。”她瞪他一眼,“都渗血了。”
马嘉祺无奈:“真的没事。”
池欢墨没说话,转身去拿医药箱。马嘉祺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忽然觉得心疼。
“对不起。”他说。
池欢墨愣住:“为什么道歉?”
“让你遇到这些事。”马嘉祺低声说,“要是我没喜欢你……”
“别说这种话。”池欢墨打断他,“我喜欢你,所以我不后悔。”
马嘉祺看着她,眼神柔软下来。
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以后我会保护好你。”
池欢墨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他问。
“你刚才说‘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她抬头看他,“像电影台词。”
“那你是不是该说‘我相信你’?”他挑眉。
“才不说。”她撇嘴,“我要看你做。”
马嘉祺低头看着她,忽然觉得心跳快了半拍。
他俯身吻上去,轻轻的,带着试探。
池欢墨愣了一下,随即闭上眼睛,回应他。
两人在昏暗的房间里相拥,窗外雨声渐歇,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来。
第二天一早,马嘉祺就带着池欢墨去了警局。
“这是昨晚拍到的画面。”警察指着屏幕,“电梯监控显示,那人按住了所有楼层键,把你困在里面。”
池欢墨点头:“他还威胁我说,不会放过马嘉祺。”
“他是谁?”马嘉祺问。
“学生会主席。”警察说,“我们早就怀疑他和教育局那边有勾结,但一直没证据。你们提供的U盘录音,正好能作为呈堂证供。”
“那他现在在哪?”池欢墨问。
“跑了。”警察摇头,“不过我们已经在追捕。”
马嘉祺冷笑:“跑不掉。”
池欢墨看他一眼:“你打算怎么办?”
“等。”马嘉祺说,“他一定会来找我。”
“不准你以身犯险。”池欢墨瞪他。
“行行行。”他举手投降,“听你的。”
池欢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走出警局时,阳光很好。
马嘉祺忽然说:“你搬来跟我住吧。”
“啊?”池欢墨愣住。
“我爸妈同意了。”他看着她,“你总是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她红着脸反驳。
“我知道。”马嘉祺笑着说,“但我还是想照顾你。”
池欢墨低下头,嘴角藏不住笑意。
“那……”她小声问,“什么时候搬?”
“今天。”马嘉祺毫不犹豫。
“太快了吧?”
“不快。”他牵起她的手,“越快越好。”
池欢墨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点头:“好。”
防盗链缠绕的窗户被风吹得咯吱作响,池欢墨缩在马嘉祺怀里,听见他衬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伸手想掏,却被他按住手腕。
"别动。"他低声说,另一只手摸到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亮起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是林晓晓。
电话第三次响起时,池欢墨看见他拇指悬在挂断键上方三毫米的位置。窗外飘来潮湿的桂花香,混着昨夜雨后的霉味,在鼻腔里搅成一团。
"接吧。"她轻声说,"说不定..."
"不可能。"马嘉祺直接切断电源,金属后盖磕在床沿发出脆响,"她连打二十个都没用。"
池欢墨咬住下唇。手机突然在他掌心亮起,屏幕从黑屏状态跳转到相册界面——最新一张照片是他们昨晚回家的画面。她倒在他肩头,发丝垂落在他锁骨上,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进心脏。
"这是..."她刚要抬头,马嘉祺已经把手机攥进掌心。金属外壳在他指节间扭曲变形,碎裂的屏幕划破虎口,渗出的血珠滴在她脚踝上,烫得人一颤。
"他们装了定位。"他声音发沉,"从U盘开始就在..."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汽车急刹声。池欢墨猛地起身,窗帘缝隙里闪过几个穿制服的身影。马嘉祺把她按回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喉结滚动:"警察来查监控了。"
"可是..."她抓住他衣襟,"你们家的别墅区..."
"所以他们查不到。"他低头看她,眼底映着窗外晃动的树影,"但有人会知道我们在哪。"
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吹散了残留的血腥味。池欢墨忽然听见自己心跳,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有人在胸腔里敲鼓。马嘉祺的手掌贴着她后背,掌心的茧子蹭过脊椎,带来一阵战栗。
"你冷?"他问。
她摇头,却发现牙齿在打架。昨夜那个灰西装男人最后消失的方向,正是城南的那片别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