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在三楼最里面，走廊尽头的窗户正对着操场。池欢墨把马嘉祺靠在墙边，自己喘着粗气。他脸色发青，嘴唇已经完全没了血色。
"密码是你生日。"这是马嘉祺最后说的话。
她盯着那扇深褐色的木门，手心全是汗。U盘还在她口袋里，蓝光透过布料，像是在催促她快点动手。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池欢墨咬牙，伸手去拧门把手。锁住了。
"操。"她低声骂了一句，开始输入数字。19990520——她的生日。
咔哒一声，门开了。
她扶起马嘉祺往里走，顺手把门关上。屋里很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
办公桌后是空的。墙上挂着校长的照片，旁边贴着几张学生会活动的合影。池欢墨扫了一眼，发现照片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王老师。
"醒醒。"她轻轻拍马嘉祺的脸，"你不是说这里有备用电源吗？"
他没反应。
她慌了，赶紧摸他脖子。还有脉搏，但很弱。
"坚持住。"她把他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找电源开关。
刚走到墙边，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池欢墨猛地回头，看见一个人影从窗帘后面走出来。
是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U盘。
"终于见面了。"男人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我是学生会主席的父亲，教育局的周局长。"
池欢墨后退一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只是想完成一个实验。"他晃了晃手里的U盘，"这个东西，是我们花了十年研究出来的。它能控制人的意识，让最叛逆的学生变成最听话的工具。"
池欢墨想起马嘉祺说的话，心里一阵发凉。
"马嘉祺的父亲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必须消失。"周局长继续说，"现在轮到你们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
池欢墨迅速抓起桌上的台灯砸过去。灯罩碎了，玻璃渣四溅。趁着对方躲避的瞬间，她冲过去按下某个按钮。
天花板突然降下一扇铁门，把两人隔开。
"这是老校长留下的紧急避难所。"她喘着气说，"马嘉祺告诉我的。"
周局长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池欢墨抱起马嘉祺，发现他手里还攥着一张纸条。展开一看，是手写的地址：地下室B3层。
她咬咬牙，背着人往门口走。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别相信任何人。"新消息让她瞳孔一缩。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
池欢墨转身从窗户跳出去。她记得楼下有个花坛，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风灌进耳朵里，她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落地时她扭了一下脚，但还是撑住了。马嘉祺比之前更轻了，几乎像片羽毛。
她拖着他在操场上狂奔，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清晰。
终于找到了地下室入口。生锈的铁门半开着，像是在等她。
"撑住啊。"她一边往下走一边说，"警察马上就来了。"
马嘉祺的手垂下来，碰到了她的衣角。
池欢墨停下脚步，发现他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你别睡！"她摇晃他，"你说过要告诉我所有事情的！"
他睁开眼睛，声音几乎听不见："对不起……我骗了你。"
她的心猛地揪起来："什么？"
"我接近你……不只是因为喜欢。"他咳嗽起来，溅出的血滴在台阶上，"我想利用你拿到U盘。"
池欢墨愣住了。
"但我没想到……会真的喜欢上你。"他抓住她手腕，"所以现在……快逃。"
门外传来脚步声。
池欢墨咬牙："你觉得我会丢下你吗？"
她背起他继续往下走，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那些数字还在，但最新的一行变了。
2023.5.20 —— 2人 → 1人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什么意思？"她问。
马嘉祺没回答，只是把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
是一张照片。画面里，她和马嘉祺在操场上吵架，远处还有几个模糊的人影。
"这是……"她瞳孔一缩。
"这是三年前。"他声音沙哑，"那时候我就见过你。"
池欢墨愣住了。她不记得这件事。
"你父亲……就是当年负责实验的医生之一。"他说，"他发现了U盘的秘密，也被灭口了。"
她浑身发冷。
"所以这次……"他抓住她衣领，"你一定要活下去。"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
池欢墨看着照片背面的字迹，那是她父亲的笔迹：
"如果看到这张照片，请毁掉U盘。保护好欢墨。"
泪水不知不觉落下来。
"你闭嘴！"她红着眼睛说，"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马嘉祺扯了扯嘴角："你还是这么凶。"
他伸手擦她眼泪，手指冰凉。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说，"你说要当我家户口本第一页的人。"
池欢墨咬紧牙关："你现在就想跑？"
他笑了，但笑容很快凝固。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撑住啊！"她摇晃他，"求你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别动。"她把他藏在角落，自己举起U盘。
门缓缓打开。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进来，手里拿着针筒。她的眼神和老张头一样空洞。
"把U盘交出来。"她说。
池欢墨往后退："否则呢？"
女人歪着头，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否则他就死了。"
她猛地回头，发现马嘉祺的身体正在抽搐。
"住手！"她喊。
女人举起针筒："交出来。"
池欢墨握紧U盘。蓝光变得更亮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好。"她说，"但我要亲眼看着他活着离开。"
女人点点头："成交。"
她往前走了一步，把U盘递过去。
就在女人伸手的瞬间，池欢墨突然把U盘按在自己太阳穴上。
"你想干什么？"女人惊叫。
"既然你们想要这个东西，那就来抢啊。"她冷笑，"看看谁先死。"
女人愣住了。
池欢墨感受到U盘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你知道吗？"她说，"我父亲临死前说过，这个U盘不仅能控制别人，也能唤醒被控制的人。"
女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比如你。"池欢墨盯着她，"你是不是也想摆脱控制？"
女人的手开始颤抖。
"想想你的家人。"她说，"你还记得他们吗？"
女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针筒掉在地上。
池欢墨趁机抱起马嘉祺往外跑。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快到了。"她一边跑一边说，"我们快到了。"
终于找到了备用电源室。她把马嘉祺放在地上，开始操作控制台。
警报声突然响起。
"警告！系统即将启动自毁程序！"
池欢墨加快手速，把U盘插进去。
屏幕亮起，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文件。她快速浏览，发现里面有所有实验记录，还有那些失踪学生的资料。
"找到了。"她低声说，开始拷贝数据。
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弱。
"坚持住。"她一边操作一边说，"马上就好。"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池欢墨回头，看见马嘉祺睁着眼睛。
"你醒了？"她惊喜。
"还有力气。"他虚弱地笑，"让我帮你。"
他挣扎着坐起来，帮她操作控制台。
"快！"他说，"没时间了！"
池欢墨点点头，继续拷贝。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
最后一份文件完成的瞬间，整个地下室开始震动。
"跑！"马嘉祺拉起她就往出口冲。
身后的墙壁开始坍塌，火花四溅。
他们终于冲出地下室，外面已经是黎明。
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远处传来警笛声。
"撑住啊。"池欢墨抱着他，"我们自由了。"
马嘉祺靠在她肩上，轻轻叹了口气："媳妇……"
她红着眼睛笑："闭嘴吧你。"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池欢墨低头看他，发现他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你真是个傻子。"她说，"差点把自己弄死。"
"值了。"他抓住她手，"因为你是我媳妇。"
她的眼泪砸在他脸上。
"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她说，"听见没有？"
"好。"他笑着点头，"都听你的。"
救护车停在他们面前。
医护人员跑过来。
池欢墨松开手，看着他们把马嘉祺抬上车。
"等等！"她突然想起什么，掏出U盘，"把这个交给警察。里面有所有证据。"
池欢墨看着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U盘在掌心硌得生疼。蓝光已经暗下去了，像一颗熄灭的星星。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回跑。操场边的花坛里还埋着马嘉祺的外套，沾着血迹的布料裹着那个铁盒。
"同学！"警察拦住她，"这里不能靠近！"
"等一下！"她喘着气把U盘递过去，"这是证据。还有这个——"她从铁盒里抽出一张照片，"三年前的实验记录，都在里面。"
警官接过东西，突然皱眉："你脸色很难看。"
池欢墨这才发现手在抖。血腥味混着铁锈味从指缝里钻出来，怎么都洗不掉。
"我没事。"她说，"只是想问……你们找到马嘉祺的父亲了吗？"
"你说的是三年前失踪的那位医生？"警官翻着手里的资料，"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郊区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当年参与实验的医生都被隔离了。听说有人精神失常，有人……"
池欢墨没听完就往前走。脚下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和三年前那个下午重叠在一起。
父亲下班晚归时也是这样，背着光走进家门。他说医院太忙，新项目要保密。第二天早上餐桌上留着半杯凉透的牛奶，还有张字条：
"别碰书房的抽屉。"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要锁门，为什么要藏起那些文件。蓝光闪烁的U盘躺在抽屉最底层，像颗定时炸弹。
"小姐？"
池欢墨猛地回神，发现已经走到校门口。梧桐树叶沙沙作响，有个穿灰色卫衣的男人靠在路灯下。
他手里拿着个一模一样的U盘。
"你父亲临终前托付给我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他说总有一天你会需要它。"
她后退一步，后背撞上消防栓。金属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你是谁？"
"老朋友。"男人往前走，"当年一起做实验的同事。"
池欢墨攥紧口袋里的铁盒。马嘉祺在里面写过字，用圆珠笔画过箭头。那些数字现在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2023.5.20 —— 2人 → 1人
"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
男人笑了："你以为那个U盘是控制人的终极武器？"
他摇摇头："不，那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实验对象……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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