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雨水还在下，但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马嘉祺的意识在药物和芯片的双重拉扯下逐渐模糊，他的视网膜上不断闪现着池欢墨的脸——有的带着笑，有的带着泪，有的带着枪。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的身体已经快到了极限。药剂正在侵蚀他的神经通路，每一次心跳都像是一次倒计时。他知道，如果再不找到池欢墨，他可能连她最后一眼都见不到。
“你到底想怎样？”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记得那年在三中的天台上，池欢墨也是这样问他。
那时候他们刚逃过教导主任的追捕，躲在天台喘气。风吹乱了她的刘海，她靠在栏杆上，笑着说：“我想当你家户口本第一页的人。”
那时候他红着脸骂她疯子，可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软得一塌糊涂。
现在，他连软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十七个红点在他视网膜上跳动，像一群猎食的狼。
他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后颈发烫的芯片。那里已经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肤。
“警告，情感模块剩余28%。”
机械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像一把冰冷的刀，正在一点点割裂他最后的人性。
他闭上眼，试图稳住呼吸。
可下一秒，一阵熟悉的柑橘香钻进鼻腔。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池欢墨就站在面前，浑身湿透，左眼还戴着红外目镜，手里握着一把枪。
枪口正对着他。
“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马嘉祺笑了，嘴角扯出一道血痕：“你说呢？”
池欢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扣了扣扳机。
“你喝药了。”她说，“情感模块还剩百分之二十八。”
马嘉祺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晦暗不明：“你也在演戏？那天医院……”
池欢墨的目光扫过他脖颈处的芯片，眼神复杂得像是藏着千言万语。
“我确实踮脚张望了。”她说，“但不是因为焦急。”
马嘉祺笑了，笑得像个疯子。
他伸手抓住她握枪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但另一只手却轻轻抚上她冰冷的脸颊，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存在。
“你骗了我。”他说，“你说不在乎我的实验体身份，说喜欢的是我这个人。”
池欢墨没有动，枪口依然贴着他的额头。
“我确实喜欢你这个人。”她说，“但我也需要你的数据。”
马嘉祺的手指收紧，几乎要把她脸上的温度揉进掌心。
“那你现在呢？”他低声问，声音嘶哑，“扣着扳机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池欢墨没有回答。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枪口微微晃动，在马嘉祺额头留下一道血痕。
“告诉我。”他逼进一步，几乎要把嘴唇贴上去，“是不是也像以前一样，明明想扑上来咬我，还要装作很冷静的样子？”
池欢墨的眼睛猛地睁大。
她突然扣动扳机，但子弹偏离了目标，在马嘉祺耳边擦过。
她顺势推开他，转身就要跑。
马嘉祺一把抓住她的腰，将她按在墙上。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空隙，他能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还有战术服下起伏的胸膛。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你是我家户口本第一页的人，这辈子都逃不掉。”
池欢墨挣扎了一下，却没有用全力。
她的手指悄悄松开了扳机，却把枪握得更紧。
“马嘉祺，”她低声说，“你不该来找我。”
“我知道。”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角，尝到了铁锈味和眼泪的咸涩，“但我还是来了。”
他们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像是回到了三中天台的那个夜晚。
那时池欢墨也是这样靠在墙上，而他也是这样紧紧贴着她，说要带她去见父母。
但现在，他们的中间隔着一把枪，和一个快要消失的爱人。
池欢墨的睫毛扫过他结痂的嘴角。
枪管在两人交叠的呼吸间升温，她食指第二关节有细微的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
马嘉祺的拇指抹过她虎口的旧伤疤，那是去年冬天他教她用美工刀刻木雕时划的。
当时血滴在他袖口洇成暗红，她却笑着说要刻只双头鹰，“这样你和我就是共犯了。”
现在那道疤在夜视模式下泛着青紫。
“你心跳很快。”马嘉祺贴着她耳廓说，喉结随着话音上下滑动，“比上次逃课被抓还快。”
池欢墨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她听见自己太阳穴里传来芯片过热的嗡鸣，左眼的红外线扫描开始紊乱。
那些精密的计算数据突然变成雪花点，最后定格在2019年4月7日——马嘉祺把她的名字刻在课桌夹层的那天。
雨声忽然变大。
马嘉祺的手掌贴着她后腰往下滑，金属异化的指尖撕开战术服布料。
他的指节蹭过脊椎骨凸起的棱角，像在默数这些年错过的时光。
“他们给你装了多少个定位器？”他的气息喷在她颈侧，带着药剂灼烧的焦味，“三个？还是四个？”
池欢墨的指甲掐进他小臂。
她能清晰看见他虹膜边缘泛起的蓝光，那是神经突触被程序覆盖的征兆。
再过七分钟，这个抱着她在天台偷喝可乐的人就会变成冰冷的数据流。
“右边第三个肋间。”她的声音像是生锈的刀锋，“有个微型追踪器。”
马嘉祺嗤笑一声，喉结震动擦过她敏感的皮肤：“所以刚才便利店，你是故意暴露位置？”
池欢墨扣住扳机的手指颤了一下。
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混着雨点击打铁皮屋檐的声响。
她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拥抱，马嘉祺把脸埋在她发顶时，后颈的芯片烫得像要熔化。
“你喝药的时候，”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门口等？”
马嘉祺的动作顿住了。
他的舌尖尝到她锁骨处渗出的冷汗，咸涩中混着某种熟悉的柑橘香。
那是他们高中时用的同款止汗喷雾，瓶身还贴着“三中男子篮球队特供”的标签。
“说。”他咬住她耳垂，力道大得几乎要扯破，“现在就说。”
池欢墨突然笑了。
她的膝盖猛地抬起来，却不是为了挣脱，而是轻轻抵住马嘉祺大腿内侧——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危险解除”。
“因为那天早上，”她凑近他震颤的鼻翼，“你在食堂排队时偷偷摸了我的后背。”
马嘉祺瞳孔骤缩。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热腾腾的包子蒸汽，池欢墨转身时扬起的马尾，还有她惊愕又羞恼的眼神。
那天他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但当时她分明是红着脸低头跑开的。
“你早就知道我是实验体？”
“从你第二次月考作文开始。”池欢墨的枪口终于移开，在他颈动脉旁画圈，“那篇《我的未来》，你写自己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两人脚边汇成蜿蜒的小溪。
马嘉祺的机械手指陷入她发丝，扯出几缕潮湿的深栗色。
他想起那些深夜的短信，池欢墨总说梦见自己在雪地里走失，醒来时枕头都是湿的。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
“闭嘴。”
池欢墨突然扣动扳机，子弹射穿他耳后的金属植入片，火花溅在积水里。
马嘉祺感觉到温热液体顺着脊椎往下淌。
他的视觉模块开始紊乱，十七个红点变成了扭曲的光斑。
但池欢墨的脸越来越清晰，连她眼下细小的疲惫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喝药的时候，”她舔掉唇角的血渍，“有没有看到记忆备份？”
“什么备份？”
“昨天凌晨三点。”
池欢墨的指甲在他后背划出十字，像是某种密码。
“你睡着后，我把你脑部数据转存到了07号实验体。”
马嘉祺瞳孔猛然收缩。
他的听觉模块突然捕捉到三百米外的脚步声，混着某种机械装置运转的嗡鸣。
雨水的味道变了，带着微量的麻醉气体成分。
“所以那个女孩...”
“是我妹妹。”
池欢墨终于松开枪柄，任由它坠落在积水里。
“她替我去了地下通道。”
马嘉祺的机械臂突然收紧。
他听见自己体内传来齿轮卡壳的声响，情感模块的倒计时还剩28%。
雨幕中浮现出陌生的记忆画面：穿JK制服的女孩在实验室醒来，手腕印着07编号，而池欢墨正在给她注射某种蓝色液体。
“你疯了？”
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
“他们要是发现...”
“已经发现了。”
池欢墨伸手捂住他发烫的后颈。
“所以你只剩下一个选择。”
她的手掌翻转，露出藏在掌心的U盘。
金属表面映出马嘉祺扭曲的脸，还有他身后逐渐逼近的黑影。
“要么，”池欢墨踮起脚，温热的吐息拂过他耳畔，“把我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
“要么？”
“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马嘉祺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听见自己心脏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药物作用下的血液正在逆流。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混着某种高频电波干扰的杂音。
“你总是...”
他的拇指擦过她下唇，沾了点血迹。
“喜欢逼我做选择题。”
池欢墨忽然笑了。
她的手抓住马嘉祺颤抖的指尖，按在自己左胸口袋上。
隔着布料，能摸到某个坚硬的物体轮廓。
“这次换我求你。”
她注视着他逐渐蓝化的虹膜。
“带我回家。”
马嘉祺的手指在U盘边缘蜷缩，金属凉意顺着掌心爬上脊椎。十七个红点正在视网膜上聚拢成团，像一群嗅到血腥的鲨鱼。
他听见池欢墨的心跳开始紊乱，和他体内过载的程序形成共振。
"选择吧。"她的指甲掐进他后颈芯片边缘，血珠顺着凹槽往下淌，"他们马上就要给你的记忆格式化。"
远处传来第一声枪响，穿透雨幕震得铁皮屋檐嗡嗡作响。马嘉祺的瞳孔瞬间收缩，机械虹膜自动放大三十倍焦距——三百米外的巷口，穿战术服的人正举着麻醉枪包抄过来。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尝到池欢墨锁骨处残留的柑橘味。那是高中时两人共用止汗喷雾留下的习惯，瓶身还贴着篮球队特供的标签。
"你妹妹..."他咬住她耳垂，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现在在哪？"
池欢墨的睫毛扫过他发烫的脸颊。她的红外目镜闪过一串数据，最后定格在2019年4月7日——那天马嘉祺在课桌夹层刻下她名字，木屑落在她摊开的英语课本上。
"地下通道B3层。"她的手摸索着解开他胸前的金属扣，"但你只有三分钟。"
马嘉祺突然笑了。他的机械手指撕开她战术服内袋，摸到注射器冰凉的玻璃管身。蓝紫色液体在闪电映照下泛起涟漪，像是把整个银河装进了针管。
"你给自己打过？"他舔掉嘴角的血，指尖摩挲着针管上的生产日期。
池欢墨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感觉到对方异化的神经末梢正在入侵自己手腕，那些银色触须像藤蔓般缠绕着脉搏。
"去年冬天。"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左眼红外扫描出现雪花点，"你住院那晚..."
枪声更近了。马嘉祺的听觉模块捕捉到麻醉弹破空的尖啸，同时看见十七个红点开始扩散。他的视觉界面突然跳出陌生的画面：穿JK制服的女孩躺在实验舱里，手腕印着07编号，而池欢墨正把某种蓝色液体推进她静脉。
"所以你早就..."他的拇指擦过她下唇，沾了更多的血，"打算替换成你妹妹？"
池欢墨突然咬住他手指。她的牙齿磕在金属义肢上发出脆响，温热的血混着雨水从嘴角流下来。
"闭嘴。"她的红外目镜开始冒烟，"你喝药的时候就没发现，那支肾上腺素是我调包的？"
马嘉祺瞳孔骤缩。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昨天晚上那个拥抱，他把脸埋在她发顶时，后颈的芯片烫得像要熔化。
"所以...医院那晚..."
"够了！"池欢墨猛地推开他，却被对方钳住腰无法挣脱，"现在要么给我打针，要么看着我被他们抓回去！"
远处传来第二声枪响。马嘉祺的机械臂突然收紧，将她往身后护了半寸。子弹擦过他肩胛骨，在积水里溅起蓝色火花。
"你总是..."他的舌尖尝到她颈动脉的震颤，"喜欢逼我做选择题。"
池欢墨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她的红外目镜映出对方逐渐蓝化的虹膜，还有那些正在吞噬人类意识的数据流。
"这次换我求你。"她伸手捂住他发烫的后颈，"带我回家。"
马嘉祺喉结滚动着。他听见自己心脏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药物作用下的血液正在逆流。三百米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高频电波干扰的杂音。
"你知道这针下去..."他的机械手指捏着注射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玻璃管，"就再也回不去了。"
池欢墨忽然笑了。她的手抓住马嘉祺颤抖的指尖，按在自己左胸口袋上。
隔着布料，能摸到某个坚硬的物体轮廓。
"我准备了两支。"她的吐息拂过他耳畔，"一支给你，一支给我。"
马嘉祺的听觉模块突然捕捉到新的脚步声——这次是从地下传来的。他的视觉界面闪现出陌生的记忆画面：穿JK制服的女孩正在撬开通风管道，手腕07编号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所以你妹妹..."他的机械手指陷入她发丝，扯出几缕潮湿的深栗色，"现在在替我们争取时间？"
池欢墨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她听见自己太阳穴里传来芯片过热的嗡鸣，左眼的红外线扫描开始紊乱。
"她比我更适合当实验体。"她的手摸索着解开马嘉祺胸前的金属扣，"毕竟..."
话音未落，一枚闪光弹从天而降。马嘉祺瞳孔骤缩的瞬间，看到十七个红点突然变成扭曲的光斑。他的机械臂本能地将池欢墨护在怀里，却感受到她指尖划过自己后背的密码——是当年逃课被抓时约定的暗号。
"快决定！"她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再过七分钟，你就变成冰冷的数据流！"
马嘉祺低头咬住她耳垂，力道大得几乎要扯破皮肤。他的舌尖尝到锁骨处渗出的冷汗，咸涩中混着熟悉的柑橘香。
那是他们高中时用的同款止汗喷雾，瓶身还贴着"三中男子篮球队特供"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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