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穿过霍格莫德的街道,尖叫棚屋的木板在风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爱丽丝站在腐朽的楼梯口,听着楼下传来哈利压抑的哭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蛇吊坠——它从刚才起就一直发烫,像是在呼应某种血脉深处的共鸣。
楼下,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詹姆斯……他真的这么说?”
“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勇敢的人。”哈利的声音哽咽着,夹杂着地板吱呀的响动,“可所有人都告诉我,是你出卖了我父母。”
爱丽丝放轻脚步往下走,木板缝隙里透出的微光,照亮了那个蜷缩在墙角的男人。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黑袍上沾满泥污,乱糟糟的黑发里露出灰蓝相间的眼睛——那双眼此刻正含着泪,看着哈利的眼神像在抚摸某种失而复得的珍宝。
“那道伤疤……”小天狼星伸出手,指尖在哈利额前几厘米处停住,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和莉莉一模一样。”
卢平教授坐在对面的破沙发上,狼人特有的琥珀色眼睛在昏暗里格外明亮:“好了,布莱克,该告诉他们真相了。”他转向刚下楼的爱丽丝,“斯内普小姐,你也该知道——彼得才是叛徒。”
当小天狼星用颤抖的声音讲述那夜的背叛,讲述彼得如何切掉自己的手指伪装死亡,讲述十二年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折磨时,爱丽丝注意到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个模糊的黑魔法标记——不是食死徒的骷髅,而是一只展翅的乌鸦,和她银蛇吊坠内侧的暗纹惊人地相似。
“所以,你是我的教父?”哈利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雀跃,像雨后天晴时的第一缕阳光。
“是的,我的教子。”小天狼星笑了,那笑容驱散了他脸上所有的阴郁,“我本该在你出生时就送你一把最好的飞天扫帚,而不是让你在女贞路待那么多年。”
哈利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这个总是装作坚强的男孩,此刻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任由情绪淹没自己。爱丽丝悄悄退到门边,想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却被哈利猛地拉住了手腕。
“爱丽丝,你别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找到亲人后的坦诚,“我想让你认识他——小天狼星·布莱克,我爸爸最好的朋友,我的教父。”
小天狼星的目光转向爱丽丝,笑容忽然僵住了。他站起身,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圆桌,桌上的空药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爱丽丝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爱丽丝·斯内普。”她握紧胸前的吊坠,感觉到它烫得惊人。
“不……不可能……”小天狼星喃喃自语,伸手想去碰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你的眼睛……还有这枚吊坠……”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极了……像极了雷古勒斯……”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爱丽丝的脑海。她想起斯内普书房里那本上锁的日记,封面上就刻着“R.A.B”三个字母,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和小天狼星有着相似轮廓,却眼神温柔的少年。
“雷古勒斯是我的弟弟。”小天狼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他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他的目光扫过爱丽丝的银蛇吊坠,突然变得锐利,“这吊坠是谁给你的?”
“我养父,西弗勒斯·斯内普。”爱丽丝平静地回答,注意到卢平教授悄悄按住了小天狼星的肩膀,像是在阻止他做出冲动的事。
小天狼星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坐下。雨水敲打着破损的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看起来突然苍老了十岁。
离开尖叫棚屋时,雨已经停了。哈利和小天狼星并肩走在前面,低声交谈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温情。爱丽丝跟在后面,看着小天狼星偶尔回头望向她的复杂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个素未谋面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走到打人柳附近时,小天狼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爱丽丝。“孩子,”他的声音异常温和,“如果有一天你想知道关于布莱克家族的事,随时可以来找我。”他顿了顿,补充道,“别让斯内普那个阴沉的家伙骗了你,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只懂阴谋诡计。”
爱丽丝看着他灰蓝色眼睛里的真诚,忽然想起斯内普昨晚给她装的那瓶防狼毒药剂——他明明知道卢平教授已经控制住了变身,却还是坚持让她带在身上。原来那些刻薄的言语背后,藏着这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谢谢你,布莱克先生。”她轻轻说。
小天狼星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更深的疑惑。他最后看了爱丽丝一眼,转身化作一只巨大的黑狗,消失在禁林的阴影里。
哈利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光彩。“他说等他洗清罪名,就搬去霍格莫德住,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他兴奋地说,“爱丽丝,你知道吗?他和我爸爸以前在学校里,被称为‘掠夺者’,他们——”
爱丽丝笑着听他讲述那些关于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的往事,心里却反复回响着“雷古勒斯”这个名字。她低头看了看胸前依旧温热的银蛇吊坠,忽然有种预感,这个雨天在尖叫棚屋揭开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而她自己的身世,可能比想象中更复杂,更牵动着这些她渐渐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