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灵异言情小说 > 当万人迷在片场被迫海王
本书标签: 灵异言情 

第一章

当万人迷在片场被迫海王

眼前一片昏黑,鼻腔里充斥着尘土和发霉稻草混杂的怪味,硬得硌人的东西顶着我的后背。我猛地睁开眼,对上的不是出租屋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低矮破败、布满蛛网的茅草屋顶。

什么情况?

记忆如同被强行灌入的冰水,刺得我脑仁生疼。我叫林晚晚,一个卷生卷死、简历投出去石沉大海的表演系应届生。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影视城外围,一个自称副导演的胖子拦住我,说剧组缺个特约替身,就一场戏,报酬丰厚得离谱。被房租压得喘不过气的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签了那份字迹潦草的合同,然后……然后眼前一黑。

现在,我躺在这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破茅屋里,身上穿着粗糙得能磨破皮的粗布麻衣,活脱脱一个古代穷苦小村姑的扮相。

……这个场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那不是我熬通宵追完剧本大纲、还狠狠吐槽过的大IP改编剧吗?剧情里有个连名字都模糊、代号“村姑乙”的炮灰,在第三集开头,仅仅因为给流亡的男主递了碗水,就被追杀的官兵顺手一刀捅死,尸体扔进乱葬岗,成为推动男主黑化的第一块微不足道的垫脚石。

而我,林晚晚,签的正是这个“村姑乙”的死亡替身合同!三集必死,盒饭领得干脆利落,片酬……片酬是多少来着?那份该死的合同条款我根本没细看!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我不是在演戏,我是真的穿进了这个剧本世界,成了那个注定活不过三集的倒霉蛋!

“村姑乙!村姑乙人呢?死哪去了?开拍了!准备上场领死!” 一个粗嘎不耐烦的声音如同破锣般在屋外炸响。

是剧组的声音!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去,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外面阳光刺眼,临时搭建的简陋村落布景里,穿着破烂古装的人群乱糟糟地移动着。空气里弥漫着廉价化妆品、汗味和尘土的味道,真实得令人窒息。远处,几个穿着破烂甲胄、凶神恶煞的“官兵”正不耐烦地擦拭着手中明晃晃的道具刀。

一个满脸横肉、穿着副导演马甲的男人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磨蹭什么!就等你一个了!记住,看到那个穿白衣服的男的跑过来,你就冲出去递水,然后被后面追兵一刀捅死,动作要慢一点,痛苦一点,懂吗?盒饭能不能加鸡腿就看你这下子了!”

他粗暴地将一个豁了口的破陶碗塞进我手里,里面晃荡着半碗浑浊的凉水。

我的视线越过他,死死盯住不远处那个正被“官兵”追逐的身影。白衣染尘,发髻微乱,但那张脸……剑眉星目,轮廓冷硬,正是剧本里未来权倾天下、此刻却狼狈逃亡的男主角——少年将军沈砚!饰演他的,是圈内出了名敬业、以冷峻气质著称的当红小生,周凛。

剧本的每一个字此刻都带着血腥味在我脑海里翻腾:村姑乙递水——沈砚接过——官兵追上——一刀捅穿村姑乙——沈砚悲愤爆发反杀——黑化开始。

那刀,虽然是道具,但捅在身上……真的不会疼吗?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死掉的我,还能回去吗?

“Action!”

导演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

我浑身一哆嗦,几乎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和那点可怜的演员素养,硬着头皮冲了出去。双腿软得像面条,却还是踉跄着扑到那个正“仓皇”奔逃的白衣身影前。

“公…公子…喝…喝水……”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都在打架,双手死死捧着那破碗,用力到指节发白。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几乎让我窒息。

白衣的沈砚(或者说,此刻的周凛)脚步一顿,按照剧本,他该迅速接过碗,仰头灌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奔逃,把我留给身后的屠刀。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我,那眼神漠然得像是在看路边的石头。他伸出手。

来了!死亡倒计时!

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那冰冷的“道具”穿透身体的剧痛。

然而,预想中的冲击并未到来。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破败茅屋的呜呜声,还有我自己狂乱如鼓点的心跳。

我忍不住颤抖着睁开一条眼缝。

眼前的景象让我大脑瞬间宕机。

那只修长、骨节分明、本该接过破碗的手,此刻却悬在半空,离碗沿只有寸许。而他的主人——沈砚,不,周凛,正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剧本里逃亡者的惊惶,也不是演员周凛惯有的那种带着审视距离感的冷峻。那是一种极其陌生、极其可怕的眼神——灼热、混乱、惊愕、难以置信,仿佛在沙漠中跋涉了千年的旅人,突然看到了凭空出现的、甘美的清泉。他深邃的瞳孔深处,翻涌着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巨大震动,像平静的海面骤然掀起吞噬一切的狂澜。

他的动作凝固了,整个人像一尊被瞬间点穴的石像,只有那两道滚烫的视线,牢牢地、死死地焊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要将我灵魂都吸进去的恐怖力量。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下意识地想后退。可双腿像是灌了铅,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手里的破碗抖得更厉害了,浑浊的水溅出来,打湿了我同样粗糙的衣襟。

“卡——!!!”

导演暴怒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撕破了片场诡异的寂静。

“沈砚!周凛!你搞什么飞机!接碗啊!发什么呆!后面追兵都撞一起了!重来!重来!道具组!重新布位!” 导演气得跳脚,挥舞着剧本,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周凛脸上。

这声怒吼像是一盆冰水,狠狠浇在我混乱的头顶,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是了,这是片场!是拍戏!刚才一定是周凛忘词了,或者突然走神了!我那该死的炮灰命运还得继续!

混乱的片场重新动了起来。副导演骂骂咧咧地跑过来,粗暴地拽着我回到原位。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摆弄着,心脏还在刚才那惊悚的对视里狂跳不止。眼角余光瞥见周凛被助理和导演围着,似乎在低声解释着什么,他依旧沉默,脸色异常苍白,眼神却不再看我这边。

侥幸……只是意外吗?

“Action!”

导演的吼声再次响起,带着更大的火气。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感,再次捧着破碗,用尽全身力气演绎着一个无知无畏、即将赴死的村姑,跌跌撞撞地冲向那个白衣身影。

近了,更近了!

这一次,我甚至能看清周凛(沈砚)脸上细微的汗珠和他紧抿的薄唇。按照剧本,他该……

异变陡生!

就在我冲到离他仅有一步之遥,双手递出破碗的瞬间——

“锵啷——!”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猛然炸响!

不是道具刀捅穿身体的声音,而是兵器被狠狠掷在地上的声音!

我惊骇地抬眼。

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沈砚(周凛)手中那柄本该象征性挥舞一下的道具长剑,竟被他用尽全力,狠狠地、决绝地砸在了布满碎石和尘土的地面上!剑身弹跳了一下,发出嗡嗡的哀鸣。

时间再次凝固。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追杀的“官兵”们保持着举刀的滑稽姿势,张大嘴巴,呆若木鸡。导演半张着嘴,剧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副导演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整个片场,几百号人,如同被施了集体石化咒,死寂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心,沈砚(周凛)猛地踏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我完全笼罩。他身上带着尘土和汗水混合的气息,还有一种……一种极其陌生、极其霸道的压迫感,沉重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他不再看地上的剑,那双燃烧着奇异火焰的眼睛,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锁定了我。那目光不再有片刻前的混乱和惊愕,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要将我吞噬殆尽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浓烈得令人心惊胆战。

他薄唇微启,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足以穿透整个死寂片场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谁敢伤她?!”

“……”

“……”

死寂。比刚才更加彻底、更加诡异的死寂,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淹没了整个庞大的片场。

几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惊愕、茫然、探究、难以置信……像无数根无形的针,刺得我头皮发麻,浑身僵硬。我捧着那个豁口的破碗,碗里的水早在我第一次冲出来时就洒了大半,剩下的几滴正沿着粗糙的碗壁,慢得令人心焦地往下淌。

“滴答。”

水珠落在地上,声音在这片死寂里被无限放大,清晰得可怕。

导演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紫,最后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跳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指着场中的周凛(沈砚),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劈了叉:“周凛!你他妈疯了吗?!这是拍戏!拍戏!你搞什么行为艺术?!剧本呢?!你的台词呢?!那是你的剑!是道具!你扔它干嘛?!后面怎么拍?!啊?!”

副导演连滚爬爬地冲过去,试图捡起地上那把被“遗弃”的长剑,手忙脚乱:“周老师!周老师您冷静!入戏太深了是吧?理解理解!来,剑给您,咱们重来,重来一条!保证一条过!”

然而,周凛(沈砚)置若罔闻。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我。

那两道滚烫的、带着毁灭性占有欲的视线,牢牢地焊在我脸上,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他不仅没有去接副导演哆哆嗦嗦递过来的剑,反而向前又逼近了一步。他身上那股混合着尘土、汗水和某种冷硬铁器气息的味道,更加霸道地侵入我的感官。

“别怕。”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这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戳在我的神经上。

剧本里那个冷峻寡言、一心复仇的少年将军沈砚……绝不会有这种眼神!绝不会有这种语气!更不会为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炮灰村姑,扔掉他的剑!

一股寒气从我的尾椎骨急速窜升,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这不是演技!绝对不是!周凛的眼神……那是真的!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疯狂燃烧的“真”!

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目光牢笼。可我的身体背叛了我,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缚,僵硬得动弹不得。手里的破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浑浊的水迅速渗入干燥的泥土里。

这声音像是打破了某种魔咒。

“卡——!!!卡卡卡!!!”导演彻底疯了,抓着自己的头发原地转圈,咆哮声几乎掀翻摄影棚的顶,“周凛!你被下降头了吗?!场务!场务死哪去了?!把他给我拉下来!立刻!马上!”

几个胆大的场务和工作人员硬着头皮围拢过来,试图去拉周凛(沈砚)的胳膊。

“滚开!”

一声低沉如野兽般的厉喝猛地炸开!

周凛(沈砚)猛地转头,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扫过试图靠近的人。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属于演员周凛的温和或克制,只有一种属于战场杀神、睥睨蝼蚁的森然煞气!几个工作人员被他这一眼看得遍体生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竟无一人敢再上前一步。

片场彻底乱了套。议论声、惊呼声、导演的咆哮声、副导演徒劳的安抚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刺耳的噪音海洋。

混乱中,我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

那手骨节分明,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凉意,像上好的玉石,也像深秋的寒潭。

我惊恐地扭头。

一张温润如玉、却带着难以言喻疲惫的脸映入眼帘。是太子顾清源!饰演他的是以温雅贵公子形象深入人心的顶流小生,苏澈。

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身边。此刻,他穿着一身象征储君身份的杏黄色常服,本该是光华内敛、气度高华的模样。然而,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眼神却异常明亮,里面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极其沉重的情绪——是痛楚?是庆幸?还是……某种不顾一切的决心?

“姑娘……” 苏澈(顾清源)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奇异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清晰地落入我的耳中。他看着我的眼神,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人,那里面翻涌的炽热情感,浓烈得几乎要将人灼伤。“方才……受惊了?”

他微微侧身,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不动声色地将我挡在了他与混乱的片场之间。这个动作极其自然,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他身上淡淡的、清冽如雪松的熏香气息,瞬间冲淡了之前沈砚带来的尘土和铁锈味。

我彻底懵了。

太子顾清源?剧本里那个温润如玉、心怀天下、对女主忠贞不二的完美男二?他此刻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处理政务,或者和女主月下谈心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即将上演屠杀的小破村落?他为什么会用这种……这种饱含着沉重情感的眼神看着我?还叫我“姑娘”?

这称呼……这语气……这姿态……完全不对!

一股更加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心脏。

还没等我想明白,苏澈(顾清源)的目光已经从我身上移开,落在地上那些碎裂的陶片和浑浊的水渍上。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刃,直刺向那几个还僵在原地的“官兵”。

“来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违逆的威严。这威严感从他温雅的外表下透出来,形成一种巨大的反差和压迫感。

几个穿着侍卫服饰的群演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脸上露出茫然又惶恐的表情——剧本里没有这段啊!

“去取干净的泉水来。” 苏澈(顾清源)的视线扫过地上的狼藉,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给这位姑娘。”

立刻有两个“侍卫”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这还没完。

苏澈(顾清源)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那眼神里的沉重和痛楚几乎要溢出来。他微微抬手,旁边立刻有侍从(也是群演)战战兢兢地捧上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玉酒壶和一个同款的玉杯。

酒香?不对!剧本里村姑乙死前可没这待遇!一股刺鼻的、极其微弱的苦杏仁味钻进我的鼻子。我瞳孔猛地一缩!毒药?!这气味……像极了剧本后期,太子用来毒杀政敌的“鸩羽”!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想干什么?!

只见苏澈(顾清源)亲自执起那白玉酒壶。他的手指修长稳定,动作优雅流畅,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清澈的酒液注入玉杯,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那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更加清晰了!

他端起那杯酒。

不是递给我。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导演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只会大张着嘴喘粗气——苏澈(顾清源)将玉杯缓缓举至唇边。他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温润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和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此酒……恐有不妥。”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沉重,“孤……替你试毒。”

话音未落,他仰头,毫不犹豫地将杯中那清冽的、带着致命气息的酒液,一饮而尽!

“轰——!!!”

整个片场彻底炸开了锅!

“苏澈!苏老师!” “快叫医生!医生!” “道具!道具组!那酒里是什么?!” “妈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全乱套了!” 尖叫声、怒骂声、慌乱的脚步声瞬间将片场变成了灾难现场。

导演彻底崩溃了,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嘴里反复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雷劈过的石像,大脑一片空白。

试毒?太子顾清源……替一个炮灰村姑试毒?还喝了那杯疑似毒酒?!

荒谬!疯狂!匪夷所思!

这世界彻底疯了!

就在这混乱到极致的顶点,一个更加阴冷、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如同毒蛇般幽幽地滑入我的耳膜,瞬间冻结了我仅存的思考能力:

“啧,真是感天动地呢……我的小村姑。”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僵硬地转过头。

片场边缘,临时搭建用来堆放杂物的破旧棚屋阴影里,斜倚着一个修长的人影。

是谢无咎!

剧本里最危险、最诡谲莫测的反派魔头!饰演他的是以亦正亦邪气质著称、粉丝无数的新生代影帝,陆沉。

他穿着一身玄色暗纹的锦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长发未束,几缕墨发随意地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更衬得他肤色冷白,唇色却异常嫣红,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俊美。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场荒诞至极的闹剧。此刻,他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眸正一瞬不瞬地锁定着我,眸底深处翻涌着毫不掩饰的、近乎病态的浓烈兴趣和占有欲,像盯住了猎物的毒蛇,冰冷粘腻,令人毛骨悚然。

他懒洋洋地直起身,迈开长腿,一步一步,从阴影里踱了出来。玄色的衣摆拂过地上的尘土,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压迫感,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原本喧闹的片场,在他出现后,竟然诡异地又安静了几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恐惧。

陆沉(谢无咎)无视了瘫软的导演,无视了周围惊惶的工作人员,更无视了正被助理和匆匆赶来的剧组医生围住、脸色苍白如纸的苏澈(顾清源),以及几步外、眼神如同噬人猛兽般死死盯着他的周凛(沈砚)。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我。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带着血腥气的冷冽焚香味道。他微微俯身,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在我眼前放大,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气四溢、却又惊心动魄的弧度。

冰凉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倏地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疯狂漩涡的凤眸。

“跟我走。”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却又像淬了毒的冰棱,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的神经上,“留在这里……看这群废物为你打得头破血流,多无趣?”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腹冰凉,带着薄茧,摩擦着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那双凤眸微微眯起,里面翻腾着一种近乎毁灭的、不顾一切的狂热,浓烈得几乎要将人焚烧殆尽。

“命都给你。” 他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带着冷冽的焚香味道,拂过我的耳廓,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字字惊心,“只要你……跟我走。”

“……”

死寂。绝对的死寂。

时间、空间、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彻底抽离了。片场变成了一个巨大而荒谬的默剧舞台,只剩下我和眼前这个捏着我下巴、宣称要把命给我的疯批反派。

导演的咆哮?消失了。工作人员的惊呼?沉寂了。苏澈(顾清源)那边的混乱?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连周凛(沈砚)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择人而噬的冰冷杀气,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变成了一团被反复蹂躏后塞满棉絮的浆糊。所有的逻辑、所有的常识、所有的剧本设定,都在眼前这张妖异俊美的脸和那句“命都给你”的惊悚宣言前,被碾得粉碎。

下巴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和不容置疑的力道,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激起一阵无法控制的战栗。我想尖叫,想挣脱,想大喊“这他妈都是神经病”!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一点微弱而破碎的气音。

“卡——!!!!”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啸,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猛地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瘫坐在导演椅上的男人,此刻像是被注入了最后一针强心剂,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地跳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地咆哮,唾沫星子喷出老远:

“陆沉!谢无咎!你他妈也疯了吗?!剧本呢?!台词呢?!你的角色现在应该在魔教总坛!在总坛!谁让你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村子来的?!你捏她下巴干什么?!还命都给她?!给谁?!给一个三集就死的炮灰?!你们一个个都他妈中邪了吗?!啊?!这戏还拍不拍了?!啊?!”

导演彻底疯了,他像一头失控的蛮牛,在监视器后面疯狂地来回踱步,抓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嘴里喷出的唾沫在阳光下形成细小的水雾。

当万人迷在片场被迫海王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