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我滚下来!收工!收工!今天不拍了!都他妈给我滚回去吃药!看医生!找大师驱邪!” 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崩溃而劈叉、颤抖。
这声“收工”如同特赦令,也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个片场彻底失控。
一直紧绷着神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天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的群演和工作人员们,如同炸了窝的马蜂,尖叫着、哭喊着、互相推搡着,没命地向片场外涌去,只想立刻逃离这个邪门的地方。场面混乱不堪,桌椅被撞翻,道具散落一地,踩踏声、哭喊声、怒骂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末日般的喧嚣。
在这片巨大的、失控的混乱旋涡中心,却诡异地存在着一个相对静止的风暴眼。
捏着我下巴的冰凉手指,在导演那声“收工”的咆哮响起时,非但没有松开,反而骤然收紧了力道!
陆沉(谢无咎)脸上的那抹邪气笑意瞬间消失殆尽。他狭长的凤眸危险地眯起,瞳孔深处翻涌起比墨汁更浓稠的戾气,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死死锁定了暴跳如雷的导演。那眼神冰冷、暴虐,带着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漠然杀意!
“聒噪。”
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声音不大,却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刺穿了所有混乱的噪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攫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像是铁钳般牢牢扣住,根本不容我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余地!
“走!” 陆沉(谢无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近乎毁灭的急切。
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身不由己地被他拖着,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踉踉跄跄地冲向片场边缘唯一一条通往外面土路的小径。他玄色的衣袂在我眼前翻飞,如同展开的死亡羽翼。
混乱中,我似乎听到了周凛(沈砚)压抑着狂暴怒火的低吼,还有苏澈(顾清源)虚弱却焦急的呼唤:“拦住他!” 以及导演更加绝望崩溃的咆哮:“拦住那个疯子!拦住他!我的戏!我的投资啊——!”
但这些声音都迅速被甩在了身后,变得模糊不清。
陆沉(谢无咎)的速度快得惊人,我被他拖拽着,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片场那片令人窒息的混乱区域,一头扎进了外面更加茂密、光线也瞬间昏暗下来的小树林。脚下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和厚厚的腐叶,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差点摔倒,却都被他那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拉住。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泥土和草木腐败的气息,刺激得我剧烈咳嗽起来。恐惧像冰冷的海水,一波波地淹没我的意识。他要带我去哪?魔教总坛?一个炮灰被反派抓走……下场会是什么?剥皮抽筋?炼成傀儡?还是……
我不敢想下去,只能徒劳地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掰开他箍着我手腕的手指:“放开我!你放开我!疯子!神经病!放开!”
我的挣扎和叫骂似乎彻底激怒了他。
“唔!”
一声闷哼。
他猛地停下脚步,动作粗暴地将我狠狠掼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后背重重撞上粗糙坚硬的树皮,剧痛瞬间炸开,眼前金星乱冒。
还没等我从撞击的眩晕中缓过气,一股更加强大的压迫感骤然降临!
陆沉(谢无咎)高大的身躯带着冰冷的怒意和一种令人窒息的侵略性,猛地欺压上来!他一只手依旧铁钳般扣着我的手腕,将其死死按在头顶的树干上,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掐住了我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浓重的阴影瞬间将我完全吞噬。他玄色的衣袍几乎融入了林间的昏暗,只有那双近在咫尺的凤眸,在幽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暴戾、愤怒,还有一种……一种被忤逆后更加炽热的、近乎毁灭的占有欲!那眼神像淬了火的毒钩,要将我的灵魂都勾出来吞噬殆尽!
“演完了?” 他俯身,冰冷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气息滚烫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现在,该算我们的账了——”
最后一个尾音带着危险的拖长,他掐在我腰上的手猛地收紧,头也低了下来,目标直指我的嘴唇!那嫣红的薄唇此刻如同染血的刀锋!
“不——!” 我绝望地闭上眼,发出破碎的尖叫。
完了!炮灰的终极命运——被反派强取豪夺然后悲惨死去——终于要降临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哗啦——!”
“嗤——!”
“嗖——!”
三道截然不同、却都凌厉到极致的破空之声,如同死神的镰刀同时挥落,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林间死寂的空气!
伴随着布帛被瞬间割裂的刺耳声响!
掐在我腰上的那只手,力道骤然一松!
压在我身上的恐怖阴影,也猛地一滞!
预想中那冰冷而暴虐的吻并未落下。
我惊魂未定地睁开眼。
眼前的一幕,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三道寒光!
三道如同实质般、散发着凛冽杀气的寒光,精准无比地悬停在陆沉(谢无咎)的脖颈要害之处!
一道是森然的剑锋!剑身古朴,隐隐有龙吟之声,剑尖距离他的喉结不过毫厘!持剑的手稳定有力,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顺着那只手向上,是周凛(沈砚)那张布满寒霜、眼神如同万年玄冰的脸!他紧抿着唇,周身散发出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死死锁定着谢无咎。
一道是冰冷的刀芒!刀身狭长,弧度流畅,带着战场独有的血腥煞气,紧贴着谢无咎颈侧的动脉!持刀者,竟是之前被灌了疑似毒酒、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的苏澈(顾清源)!他那双温润的眼眸此刻锐利如鹰隼,里面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和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再无半分往日的温雅。
最后一道,则是诡谲的短刃!刃身漆黑,仿佛能吸收光线,散发着阴冷刺骨的邪气,无声无息地抵在谢无咎的后颈脊椎要害!握着这柄短刃的手,指骨修长却异常稳定,它的主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无咎身后阴影里,只露出一双闪烁着疯狂与病态笑意的眼睛——正是那个在片场边缘阴影里消失的、饰演反派的陆沉(谢无咎)的本尊!他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眼神却冰冷得如同毒蛇的信子。
三个男人!
剧本里本该是情敌、是宿敌、甚至是你死我活仇敌的三个核心角色!
此刻,竟在昏暗的林间,以三角之势,将谢无咎(或者说,将我)牢牢围困在中心!
三把致命的武器,散发着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的杀意,精准地架在谢无咎的脖颈上!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沉重得无法呼吸。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毁灭性气息。树叶仿佛都停止了摇动,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在三股恐怖杀气的对冲下,被硬生生地冻结了。
三道目光,如同六把烧红的烙铁,越过被他们武器锁定的谢无咎,最终,狠狠地、死死地聚焦在我的脸上。那目光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极致的愤怒、冰冷的杀意、深不见底的占有欲、还有一丝……一丝被强行压抑住的、令人心悸的疯狂。
在这片足以将灵魂都碾碎的恐怖寂静中。
三道声音,带着几乎相同的冰冷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如同惊雷般同时炸响,狠狠地撞击在我的耳膜上,也撞击在这个荒诞世界的根基之上:
“放、开、她!”
嗡——!
尖锐到足以刺穿灵魂的蜂鸣声,毫无预兆地在我大脑深处疯狂炸开!
【警告!严重OOC(角色行为偏离)!检测到核心角色:沈砚、顾清源、谢无咎行为逻辑彻底崩坏!剧情线严重扭曲!】
【警告!未知错误!核心角色:萧承璟(影帝王爷)行为数据异常!】
【错误等级:毁灭性!未知干扰源持续增强!系统……滋……尝试修复……滋……失败……】
【最高级别警报!全员OOC!世界线崩溃风险……滋……超过阈值……无法……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