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无声的惊雷在意识核心深处炸开!那不是声音,是存在本身被强行撕裂的终极湮灭感!
【强制格式化——启动!】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判决,如同宇宙终极的铡刀落下,带着碾碎一切、归零一切、重塑一切的绝对意志!
那股比深紫色“牵机引”更冰冷、更霸道、更不可名状的恐怖意志洪流,如同开闸的灭世洪水,无视了刚刚平息的风暴,无视了那点微弱的求生火星,无视了混沌的血与泪,蛮横地、精准地、彻底地……灌入!
目标只有一个——抹杀“林晚晚”这个变量!将这个被意外污染、超出计算的“锚点”,彻底清洗、格式化,还原成一张绝对空白的、任由书写的新纸!
意识……连发出最后一声悲鸣的机会都没有,便在那股绝对意志的冲刷下,瞬间……瓦解。
如同沙堡被滔天巨浪拍碎。
如同烛火被宇宙真空吞噬。
所有的感知、记忆、情绪、挣扎……都在那冰冷的洪流中化为齑粉,归于最纯粹的……无。
没有剧痛。
没有恐惧。
没有混沌。
只有……绝对的……虚无。
时间失去了意义。
空间失去了维度。
存在……只剩下一个冰冷的概念——格式化中。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瞬。
或许是永恒。
一点极其微弱、极其遥远的光感……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子……极其缓慢地……在绝对的虚无中……亮起。
不是视觉。
是一种……被定义的……存在感。
紧接着……是触感。
冰冷、光滑、坚硬……墨玉石板的质感。
再然后……是听觉。
极其遥远、极其模糊的……嗡嗡声……如同隔着重重大山传来的……人声?
感官……如同被强行安装的零件,被那股冰冷的意志洪流,一点一点地……重新“写入”。
视觉……聚焦。
依旧是那座冰冷、巨大、散发着死寂气息的玄玉大殿。
穹顶的琉璃宫灯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芒。
四周……依旧是那些穿着华丽戏服、如同提线木偶般僵坐的“宾客”。他们脸上的“笑容”依旧空洞而标准,眼神麻木地盯着大殿中央——也就是我所在的位置。
玉阶之下……那三具残破的躯体,依旧无声无息地瘫倒在凝固的血泊之中,如同被遗忘的背景道具。
我……
正以一种极其标准、极其优雅的姿势……跪坐在冰冷光滑的墨玉石板之上。
脊背挺直,如同标尺。
双手交叠,平放于并拢的膝头。
下颌微收,目光……低垂,落在身前半尺之遥的冰冷地面上。
身上那件樱粉色的华丽宫装,依旧纤尘不染,如同刚刚熨烫过。
脸上……没有任何血渍。光滑、洁净、如同最上等的白瓷。
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极其标准的、如同用尺子量过的……温顺而恭谨的微笑弧度。
我……是谁?
一个念头……极其自然地浮现。
不是回忆。
不是疑问。
而是如同程序读取数据般……被直接“写入”意识的核心。
摄政王妃。
冰冷的定义,如同烙印。
“王妃……”
一个低沉醇厚、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是萧承璟(秦峥)。
他依旧端坐于那九级玉阶之上的玄玉王座。玄色蟒袍在昏黄灯火下如同凝固的暗影。他微微垂眸,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不再有之前的审视、玩味、困惑、甚至怒意。
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主人看着一件终于调试完毕、完美符合预期的……工具。
我……摄政王妃……极其自然地、流畅地、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温顺,微微抬起了低垂的视线。空洞而恭谨的瞳孔,对上了王座上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深渊的眼眸。
没有恐惧。
没有抗拒。
没有……任何属于“林晚晚”的情绪波动。
只有一片……被彻底清洗后的、绝对服从的……空白。
“起身。”
冰冷的命令。
我的身体……如同接收到最高指令的精密机器,流畅地、毫无迟滞地执行。
膝盖离开冰冷的墨玉地面。
站起。
身姿挺拔,仪态万方。樱粉色的宫装裙裾如同被无形的手抚平,没有一丝褶皱。
“过来。”
依旧是冰冷的两个字。
我的双脚……如同设定好路径的自动导航,迈开步伐。
一步。
一步。
步伐大小、频率、姿态……完美得如同教科书。
踏上冰冷的玉阶。
一级。
两级……
最终,站定在巨大的玄玉王座旁。
距离萧承璟(秦峥)……仅有半步之遥。
他身上那股清冽如雪后松林的冰冷气息,清晰可闻。
他微微抬手。
一只骨节分明、如同玉雕般完美的手,轻轻落在了我的……头顶。
动作……带着一种审视和……确认的意味。
冰冷的指尖,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拂过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
没有抗拒。
没有战栗。
只有绝对的温顺和……空白。
他似乎……终于满意了。
那只手缓缓下移,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轻轻捏住了我的下颌。
力道……恰到好处,既不容挣脱,又不会留下淤痕。
迫使我空洞而恭谨的瞳孔,更加清晰地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照出我的影像——一个穿着华丽宫装、姿态完美、眼神空洞、如同最精致人偶的……王妃。
“很好。”
冰冷的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起一个……完美的、掌控一切的弧度。
他微微倾身,冰冷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带着那股清冽的冷香,声音低沉醇厚,如同最终确认的指令,清晰地烙印在意识深处这片被格式化后的空白之上:
“从今往后……”
“你只需……”
“看着本王。”
“也只……”
“属于本王。”
每一个字,都带着绝对掌控的冰冷意志,如同钢印,深深嵌入被清洗一空的意识核心。
“是,王爷。”
我的嘴唇……极其自然地、流畅地、带着温顺恭谨的语调,如同播放设定好的录音,清晰地回应。
声音空洞。
没有情绪。
完美符合指令。
他松开了捏着我下颌的手。
然后,他微微侧首,目光……第一次……极其短暂地……掠向玉阶之下……那三具无声无息的残破躯体。
那眼神……如同扫过尘埃。
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处理掉无用垃圾后的……漠然。
他缓缓抬起了那只掌控过时空、拂灭过绝杀、此刻刚刚确认过“工具”的手。
五指微张。
对着玉阶之下……那三滩凝固的血泊……极其随意地……向内……轻轻一握。
如同……清理桌面。
没有光芒。
没有声响。
没有能量的剧烈波动。
只有一股无形的、无法理解的、纯粹的“抹除”意志,如同宇宙橡皮擦轻轻拂过。
玉阶之下……
沈砚(周凛)那布满恐怖伤口的残躯……
顾清源(苏澈)蜷缩着、身下是暗红冰渣的躯体……
谢无咎(陆沉)仰面躺着、身下是墨黑粉尘的躯体……
连同他们身下那三滩刺目的、凝固的血液——猩红、暗红冰渣、诡异的黑尘……
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虚无。
瞬间……
无声无息地……
化为……
最细微的、连尘埃都算不上的……
基本粒子。
彻底……
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冰冷光滑、光洁如镜的墨玉石板。
仿佛……那里从未有过任何存在。
大殿内,死寂无声。
只有那些麻木的“宾客”空洞的眼神,依旧齐刷刷地聚焦在……我的身上。
我……摄政王妃……空洞而恭谨的瞳孔,平静地注视着玉阶下那片变得“干净”的地面。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如同看着一片从未被污染过的空白。
萧承璟(秦峥)收回了手。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的脸上。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只剩下掌控一切的、冰冷的平静。
他微微抬手。
侍立在王座旁阴影里的、如同木偶般的内侍,立刻无声地递上了一只……新的白玉酒杯。
杯中……盛着半盏清澈、温润、如同融化了月光般的……琥珀色酒液。散发着清冽的酒香,不再有丝毫腐朽甜腻的异样。
他端起酒杯。
然后,将酒杯……轻轻递到了我的唇边。
冰冷的杯沿触碰着温顺的嘴唇。
“饮下。”
命令简洁。
我的嘴唇……极其自然地张开。
温顺地、顺从地……
任由那清冽的、带着松雪冷香气息的酒液……
缓缓流入……
被彻底格式化后……
一片空白的……
喉咙。
酒液滑入。
冰冷。
顺滑。
带着指令确认后的……绝对服从。
意识……依旧是一片被清洗过的、无波无澜的……空白。
只有王座上那双冰冷的、掌控一切的眼眸……
如同宇宙间唯一的灯塔……
永恒地……
映照在……
这片……
名为“摄政王妃”的……
绝对虚无之上。
大殿死寂。
宫灯摇曳。
昏黄的光影在冰冷的墨玉石板上无声流淌。
就在这绝对掌控、绝对格式化后的死寂即将永恒凝固的刹那——
“滴答。”
一声极其轻微、极其突兀、却又无比清晰的……
滴水声。
如同穿透了最厚重的壁垒。
如同来自宇宙之外的叹息。
无比清晰地……
落入了……
这片刚刚被强制格式化、理应一片空白、只剩下绝对服从的意识……
最深处。
那声音……
如此微弱。
却又如此……
真实。
冰冷光滑的墨玉石板上……
我空洞而恭谨的瞳孔……
极其极其轻微地……
颤动了一下。
如同……
绝对零度的冰面上……
裂开了一道……
发丝般细微的……
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