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强的杂质……”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缓缓抬起那只一直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
手中,赫然握着那个……银色的金属箱!
箱盖已经打开。
三支注射器静静躺在黑色的天鹅绒衬垫上,在幽蓝的光线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炽烈如熔岩的猩红!
深沉如玄冰的冰蓝!
粘稠吞噬一切的漆黑!
沈砚!顾清源!谢无咎!
三种意志的本源!此刻,如同被捕获的精灵,囚禁在这冰冷的金属囚笼中,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我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被那支漆黑的注射器吸引。针尖闪烁着死亡的幽光,里面那不断旋转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漆黑液体,似乎与谢无咎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冰冷产生了某种共鸣,微微荡漾着。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嘴角那抹残酷的微笑加深了些许。
“最终的净化,需要回归本源。”他迈开了脚步,皮鞋鞋底敲击在冰冷光滑的石面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嗒、嗒”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如同敲响的丧钟,一步步逼近。
“你的挣扎,你的恐惧,你带来的这些……意外的‘变量’……”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来的那个破口方向,仿佛洞悉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让这最终的‘归一’过程,变得更加……有趣而已。”
他停在了我面前,不足三步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幕布,将我彻底笼罩。
居高临下。
如同神祇俯视蝼蚁。
他缓缓抬起空着的左手。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完美得如同艺术品,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质感。
指尖,对准了我。
不!更准确地说,是对准了我眉心……那疯狂旋转、传递出恐惧与抗拒的漆黑漩涡烙印!
“现在,安静。”
一个冰冷的、不容抗拒的指令,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通过那根手指……狠狠凿入我的意识深处!
“嗡——!!!”
眉心那漆黑漩涡烙印猛地一颤!谢无咎的意志如同决堤的冰河,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蛮横地涌入、镇压!
并非吞噬!而是……强制休眠!绝对压制!
右手的冰蓝印记传来一阵微弱的、如同哀鸣般的搏动,瞬间被那狂暴的漆黑意志碾碎、淹没!左手的猩红烙印死寂一片,再无半点反应。
我自己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棺,瞬间冻结、凝固!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挣扎……全部被强行剥离、压扁、塞进一个狭窄到极致的角落!
身体……失去了所有控制!
连最细微的颤抖都无法做到!
如同……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
只能僵硬地、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谢无咎优雅地俯下身。
看着他伸出那只好看的、却冰冷无比的手,轻易地、如同摆弄玩具般,抓住了我僵硬的左手手腕。
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战栗,却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他将我的左手……强行摊开。
掌心向上。
那点沉寂的、猩红的烙印,暴露在幽蓝的光线下。
然后……
他拿起了那支……炽烈如熔岩的猩红注射器!
针尖……
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光!
对准了……
我左手掌心……
那点猩红的烙印……
缓缓地……
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