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选择!
要么去……要么……死?
巨大的恐惧再次攫紧了心脏!刚刚因食物而获得的一丝暖意瞬间荡然无存!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老伯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停下手中的活,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我。
我无法解释,只能惊恐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一样,猛地转过身,朝着小巷东南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赶到那个地方!
身后,传来老伯带着困惑的嘟囔声,很快就被小巷的风吹散。
城市冰冷的夜色,再次将我吞没。
只是这一次,奔跑有了明确的方向,和……滴答作响的……死亡倒计时。
29:30…
29:29…
冰冷的数字如同烧红的铁水,一刻不停地在我意识深处滴落、灼烧。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东南方向!一点七公里!慈济康复中心!
大脑在恐惧中疯狂运转,如同过载的机器,试图在一片空白的城市认知中定位这个陌生的地名。一点七公里……三十分钟……跑!必须跑起来!
肺部如同被砂纸打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城市夜晚冰凉的雾霾。双腿沉重得像灌满了铅,之前车祸留下的撞击伤和无处不在的肌肉撕裂感,随着奔跑每一步都爆发出尖锐的抗议。但我不能停!不敢停!
左手腕那漆黑的漩涡锚点持续传来灼痛和清晰的牵引感,像一条拴在灵魂上的锁链,另一端牢牢握在谢无咎冰冷的手中,不断校正着我前进的方向。眉心那稳定下来的连接感,则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净化”的审判。
城市的光怪陆离在身旁飞速倒退。霓虹灯招牌流淌着虚假的暖意,飞驰而过的车灯拉出模糊的光带,沿街店铺里传出隐约的音乐和笑语。这一切属于正常世界的喧嚣和光影,此刻却像隔着厚厚的、冰冷的玻璃,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在倒计时中亡命奔波的囚徒,穿行在这片人间的烟火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25:14…
25:13…
抄近路!穿过一个灯光昏暗的小公园,惊起几对依偎的情侣,引来不满的低语和警惕的目光。踩过湿滑的草坪,绕过黑黢黢的灌木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22:05…
22:04…
冲出一条小巷,拐上一条相对宽阔的辅路。车流多了起来,刺眼的远光灯晃得眼前发白。沿着人行道边缘拼命奔跑,躲避着行人,引来几声惊呼和咒骂。汗水混合着之前的血污和泥泞,在脸上糊成一片,又冷又黏。
18:47…
18:46…
方向没错!手腕的牵引感越来越强!甚至能隐约“感觉”到目标地点散发出的某种……冰冷的、非人的磁场?就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吸引着飞蛾扑火。
体力在飞速消耗。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刀片。视线开始出现黑斑,耳朵里嗡嗡作响。身体的本能在尖叫着要求休息,但意识深处那不断减少的数字,像冰冷的鞭子,不断抽打着这具残破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