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留在这里。‘灰域’的能量会逐渐侵蚀你的自我意识，大概……还能支撑标准时间72小时左右。然后，你会彻底溶解，成为‘灰域’的一部分。或者，在那之前，被‘摇篮’再次定位并捕获。”
“第二，”他（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引导性？“跟我走。接受‘净化’——真正的净化。不是‘摇篮’那种格式化，而是剥离你身上那些外来的、污染的意志烙印。过程会很痛苦，成功率不超过30%。而且，即使成功，你也未必能变回原来的‘林晚晚’。”
他（她）向前走了一步，将那扫描仪收回口袋。虽然依旧看不清面容，但一种无形的压力随之而来。
“选择吧。”
选择？
留在原地，等待溶解或被再次捕获。
或者，跟他（她）走，接受一个痛苦且成功率极低的“手术”，结果未知。
这算哪门子选择？！
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看着我脸上无法掩饰的绝望和挣扎，他（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在这诡异的灰色房间里，仿佛再次开始了流动。
我能感觉到，左手腕那被灰色胶质封印的地方，内部那被压缩的漆黑与幽蓝的光点，正在极其缓慢地……试图冲击封印！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却持续不断的胀痛。
眉心的连接感虽然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隔了无数层纱布，但谢无咎那冰冷的意志，如同遥远的背景噪音，依旧存在着。
留在这里，是慢性死亡。
跟他走，是赌命。
我……
缓缓地……
抬起了头。
目光……看向了那个灰色的身影。
然后……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
极其艰难地……
也是极其坚定地……
点了点头。
他（她）似乎对我的选择并不意外。
帽檐下，那苍白的唇角……
极其轻微地……
向上勾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
更像是一种……
冰冷的、
了然的、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
弧度。
“很好。”
他（她）清冷地说。
然后，他（她）再次抬起手。
这一次，手中握着的……
是那个……
闪烁着微弱蓝光的……
金属装置。
装置对准了侧面的灰色墙壁。
嗡——
蓝光亮起。
墙壁再次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露出了后面……
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混沌、仿佛由无数旋转的灰色涡流构成的……
通道！
“跟上。”
他（她）没有任何废话，一步便迈入了那灰色的涡流之中，身影瞬间被吞噬大半。
我看着那如同巨兽喉咙般的通道，心脏狂跳。
没有退路了。
咬了咬牙……
拖着依旧沉重滞涩的身体……
朝着那灰色的涡流……
迈出了……
踏入未知的……
一步。
踏入灰色涡流的瞬间，仿佛一脚踩进了粘稠的、高速旋转的冰冷胶质中。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不仅作用于身体，更像是在碾压灵魂。视线被彻底剥夺，只有一片混沌的、搅动着无数深浅不一灰色的漩涡。耳朵里充斥着一种高频的、仿佛金属摩擦又仿佛亿万细语混合的噪音，撕扯着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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