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琉璃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带丝毫情绪：“我们路过。需要帮忙吗？”
老者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我和琉璃——一个穿着古怪破烂白袍、脸色苍白得像鬼的少女，一个浑身是伤、拄着根奇怪棍子的年轻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拾荒者或者流浪汉。
“……不用！”老者依旧充满戒心，梗着脖子拒绝，“我们……我们自己能行！”
但他那不断流血的小腿和苍白的脸色，以及小男孩那无助的眼神，都出卖了他的虚弱。
琉璃没再说话，只是迈步走进了仓库。
“你……你别过来！”老者紧张地举起了砍刀，虽然手在微微颤抖。
琉璃无视了他的威胁，径直走到倒塌的货架前，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卡住他腿部的角钢。
“结构卡死了，硬抬会让他腿废掉。”琉璃头也不回地对我说，“找根结实点的撬棍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在旁边的废弃物里翻找，很快找到了一根长度合适的钢钎。
老者和小男孩看着我们，眼神里的恐惧稍减，但疑惑更深。
琉璃接过钢钎，将其插入角钢与地面之间的缝隙，然后看向我：“我数到三，一起用力，往上撬。你，往后拖他。”
我点了点头，站到老者另一侧，准备抓住他的肩膀。
老者看着我们，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颓然地放下了砍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一、二、三！”
我和琉璃同时发力！
嘎吱——！
沉重的角钢被撬起了一丝缝隙！
我趁机猛地将老者往后一拖！
“呃啊！”老者发出一声痛哼，但他的腿终于从重压下解脱了出来！
琉璃松开钢钎，角钢再次重重落下。
老者的左小腿一片血肉模糊，但好在骨头似乎没断，只是严重的挤压伤和撕裂伤。
小男孩扑到爷爷身边，哭着检查他的伤势。
琉璃从袍子内侧摸索了一下，竟然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看起来还很新的急救包，从里面拿出止血粉和绷带，递给小男孩：“帮他包扎。”
小男孩愣了一下，看了看琉璃，又看了看爷爷，见爷爷微微点头，才接过急救物资，笨拙但认真地开始给爷爷处理伤口。
老者看着琉璃，眼神里的警惕依旧存在，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谢谢。”他哑着嗓子，低声道。
琉璃没回应，只是站起身，再次打量起这个仓库和这对爷孙。
“这里不安全。”琉璃对老者说，“刚才的动静可能引来别的东西。你们有据点吗？”
老者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又看了看年幼的孙子，最终叹了口气：“有……在……在东边那个废弃的冷却塔下面……有个地窖……”
“能走吗？”琉璃问。
老者尝试着动了动受伤的腿，立刻疼得龇牙咧嘴，摇了摇头。
琉璃看向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带上两个累赘，尤其是其中一个还受了伤，风险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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