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湄公河

"《湄公河行动》特别场次。"男人突然回头，将票根塞进他手中。背面用荧光笔标记的座位号，正是三年前父亲失踪的医院坐标。

放映厅灯光熄灭的刹那，沐辰感觉颈后贴上冰冷的金属片。后排传来压低的女声："别回头，他们在监控每个离场观众。"银幕反射的光里，他看见邻座观众瞳孔泛着不自然的银灰色。

当电影播到毒枭交易戏码时，整个影厅突然断电。沐辰被人拽进安全通道，旗袍女子撕开假发露出短发，将染血的手机拍在他掌心："林叙的加密通讯记录，最后通话来自这家影院经理室。"

他们撞开经理室时，墙上世界地图钉满器官移植中心的照片，缅甸禅邦的位置嵌着块泛着蓝光的矿石。女子撬开地板暗格，里面冷冻箱排列着三十支标有DNA编号的试管。

"这就是原石提纯液。"她划亮火柴，"你父亲发现..."

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在水幕遮蔽视线的瞬间，沐辰看见女子后颈浮现出与培养舱生物相同的银色纹路。门外传来装备碰撞声，她猛地将他推向通风管道："记住，原石会共鸣！"

沐辰在管道里爬行时，整座影院突然震动。透过排气孔，他看见停车场冲出数辆黑色厢车，车尾溅落的蓝色液体在雨中嘶嘶作响。手机在这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段视频：父亲被囚禁在某个放映厅，银幕上循环播放着湄公河7号的航行记录。

当他在午夜回到公寓，发现门锁已被液氮冻结。浴室镜面上，有人用荧光剂画着DNA双螺旋，下方写着："第一代受体已苏醒"

沐辰站在公寓走廊的阴影里，指尖还残留着影院冷冻箱的寒气。浴室镜面上的荧光标记在黑暗中诡异地闪烁，DNA双螺旋图案下方那行字像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

他掏出染血的手机，指纹解锁时发现通讯录里凭空多出个加密文件夹。点开的瞬间，屏幕跳出全息投影——父亲穿着病号服被禁锢在放映厅座椅上，银幕循环播放的湄公河7号货轮正驶过金三角某处河湾，镜头突然拉近，浑浊的河水中隐约可见发光的蓝色矿脉。

"原石共鸣..."沐辰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扯开衣领。锁骨下方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银色纹路，正随着手机投影的闪烁同步明灭。窗外雷声炸响的刹那，投影切换成实时监控画面：三个瞳孔泛银灰的人影正撬开他公寓楼下的配电箱。

浴缸排水口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沐辰抄起剃须刀片刚蹲下身，就看见排水管深处有蓝光脉动。当他用刀片挑出发光物时，整栋楼的电力突然恢复——掌心躺着枚棱形晶体，内部封存着与旗袍女子后颈完全相同的纹路。

晶体接触皮肤的瞬间，沐辰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碎片：父亲在缅甸雨林里采集矿石标本、实验室里沸腾的蓝色提纯液、放映厅座椅下藏着的冷冻箱编号...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湄公河7号船舱里，三十个培养舱正在播放《湄公河行动》的盗录版。

楼道传来装备碰撞声。沐辰将晶体含在舌下，撞开通风井盖的瞬间，整面浴室镜子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中，他看见自己瞳孔变成了妖异的银蓝色。

暴雨冲刷着消防梯，下方停车场里，那些黑色厢车正吐出更多银灰色瞳孔的"观众"。沐辰翻进隔壁大厦时，舌下的晶体突然发烫。远处新开业的IMAX影院穹顶，有道蓝光直冲云霄，在雨幕中勾勒出DNA链的形状。

他摸出那张被荧光笔标记的票根，发现原本的医院坐标正在缓慢变化，最终定格为IMAX影院的经纬度。手机在这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新视频：父亲所在的放映厅银幕上，《湄公河行动》里张涵予饰演的缉毒警正举起一块发光的蓝色矿石特写。

舌下晶体突然溶解。沐辰咳出的蓝色血沫在雨水中形成微型漩涡，指向IMAX影院的方向。他最后看了眼公寓窗口——那些银灰色瞳孔的搜查者，正用手术刀划开他所有的电影蓝光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