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本王的话如今不管用?”伶贤缓步上前,身形如山般迫近,投下的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连空气都因这份威压而凝滞。
烬刎轻轻转动着骨骼错位手腕,双眸泛红,泪水在眼尾悄然凝聚,透出难以言喻的无助与恐惧。
“呃……”破碎的气音惊动了案头的墨砚,微颤的涟漪映出他苍白的脸。王爷修长的手指骤然收紧,捏住他的后颈将人提起,力道恰到好处却又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说不清的滋味,很难受吧?”
“既然旧主已经找上门来,那你也不必多留了。”伶贤轻声说道,语气平静。话音未落,他已缓缓松开了手,转身欲走。
金属手铐在腕间发烫,他反弓脊椎绷成满月,喀嚓—— 碎铁砸地,血色正爬上他的眼眸。
伶贤顿住脚步。
烬刎牢牢扣住他的腕骨,力道沉稳却不失精准,将他的手腕反拧至身后。伴随着一声闷响,他的身体被狠狠压上墙面。
烬刎灼烫的掌心正压在刺客划伤王爷腰侧的那道血痕上。
“放肆。”伶贤后仰的脖颈擦过暗卫开裂的唇,“你的弑主之术,倒是精进。”
烬刎的鼻尖轻轻蹭过王爷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拂过肌肤,带起一阵微妙的颤栗。他吐出一声气音:“没。”
伶贤微微挣扎了一下手臂,便卸了力道,任其气息缠绕颈间,“又在哪学的新把事?”伶贤垂眸瞥见环在腰间的铁链,那本该锁着暗卫的刑具此刻正蛇般缠上自己。
烬刎的犬齿抵上了他的脖颈。
他能感觉到烬刎胸膛剧烈的震颤。
“咬住别乱扯。”
烬刎缓缓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身下那人脖颈处——触目所及,尽是交错纵横的撕裂疤痕。
烬刎的犬齿再次抵住他颈侧那道旧疤,犬齿刺入伶贤仰起的脖颈,喉结在其染血的齿尖下艰难滚动。
不过倒也轻松许多,身子的毒痛渐渐缓解。
王爷轻笑着按住他后脑,他喉头滚动着吞咽,忽然尝到某种熟悉的阴寒正顺着脊髓攀爬。
烬刎将涌入口腔的滚烫血液疯狂吞咽,下颌骨因过度发力几乎脱臼,唇角溅出细碎血珠。
“呃...!”伶贤紧紧攥着拳头,忍受着刎凶暴的下咽。他清晰感觉到颈脉在对方齿间搏动。
......
王爷待其力道渐渐松弛:“你这病发的...也太过于频繁了。”
烬刎缓缓松开了手,脸上升起一抹难以掩饰的悲郁,那神色透出深深的哀伤与无奈。
伶贤抬手轻抚着昏昏沉的额头,眉宇间透出几分倦意。“罢了,”他低声叹道,“留下来也并无大碍。”
伶贤将砂壶淋沸水预热,壶嘴白汽成线时指尖捻碎无名枯叶投入壶中。
烬刎眉头微皱,缓步上前,指尖轻轻抓些那茶叶。
伶贤反手用茶针贯穿烬刎的手掌,他吃痛松了手。
“哑奴也配用这茶?”伶贤拽着烬刎的头发迫使他贴近壶口,水汽间浮动诡异蓝雾,“你多吸一口......本王就剁你一根指头喂狗。”
烬刎微怔,跪在地上去拾起那一片片残碎的叶片,动作迟缓。他的眼眸中交织着不解与失落,仿佛那零碎的叶影也映照着他心底难以言说的纷乱情绪。
“放下吧,我来收拾。”伶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厉,如同寒冬的冽风。
烬刎闻言看去,见主子满脸厌恶与冰冷,身形微微一滞。
今早,烬刎在房梁上看的清楚。
那茶叶。
是陈太医给的。
用着无字素色方巾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