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对不起

谁都没说话，只有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朴智旻突然把我拽到身后，对着他妈妈深深鞠了一躬：

朴智旻"对不起，妈。"

他的声音闷闷的，

朴智旻"还有，谢谢。"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妈妈。她此刻是不是也在家里偷偷担心？早上出门时，我看见她把我最喜欢的草莓酱放在茶几上，旁边压着张纸条："热可可在保温杯里，记得喝。"

朴母站起来，揉了揉眼睛，从包里掏出个信封递给我："这是上海外国语大学附属双语学校的全额奖学金申请表格。"

她笑了笑，眼角的细纹温柔得像水波，

朴智旻"我不是要你放弃数学，只是想给你多一个选择。"

她又递给朴智旻一个印章："MIT的录取通知书我帮你签好了，但竞赛你想参加就参加吧。"印章是银质的，上面刻着古朴的"智"字，"这是你舅舅的遗物，他说真正的数学家要有自己的判断。"

朴智旻接过印章，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突然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个东西——是个用3D打印机做的π模型，里面嵌着LED灯，打开时像个小小的银河。

朴智旻"这个...本来想等竞赛获奖了送给你。"

他的耳尖又红了。

朴母接过模型，眼眶又湿了。她按下开关，小小的π符号在昏暗的图书馆里亮起柔和的光，照亮了我们三个人的脸。

楼梯口突然传来咳嗽声，是管理员李老师。他端着两碗姜汤站在门口，老花镜滑到鼻尖："我就说你们年轻人淋雨感冒了怎么办。"他看到朴母，突然嘿嘿笑起来，

"朴教授，你小时候躲在这看书的样子，跟智旻一模一样。"

朴母的脸也红了。

姜汤甜丝丝的，带着姜的辛辣和红糖的暖意。朴智旻坐在我旁边，膝盖不小心碰到我的膝盖，我们同时往两边挪了挪，又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林溪"你舅舅的故事..."

我小声问，

林溪"能多跟我讲讲吗？"

那个25岁就站在国际数学大会领奖台上的年轻人，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朴智旻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本日记——是舅舅的遗物，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背面写着行娟秀的字：

"等我们解开黎曼猜想，就去外滩看星星。"

林溪"这是..."

我指着照片上和舅舅站在一起的女孩，她胸前也别着枚π胸针。

朴智旻的眼睛突然亮了：

朴智旻"我妈说，这是她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后来去了美国..."

他突然停顿，盯着照片上女孩的眼镜，

朴智旻"等等，她戴的眼镜..."

我突然想起妈妈放在书桌抽屉里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女孩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站在复旦大学的校门口，手里拿着本《数学分析》，封面内侧有个小小的π符号。

雨停了，阳光透过湿漉漉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地上映出彩虹的光斑。朴智旻碰了碰我的手，指尖带着姜汤的暖意：

朴智旻"省队选拔赛在下周日，对吧？"

我点点头，喉咙突然哽住。原来那些看似无法逾越的障碍，那些以为永远无法沟通的鸿沟，只是因为我们没有勇气说出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