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跟瓢泼似的，豆大的雨点砸在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上，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一样。宋亚轩一脚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浓重的铁锈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头儿，这边。”刑警小李举着强光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厂房中央那个被塑料布盖住的东西。
宋亚轩走过去，雨水从他帽檐滴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水花。他蹲下身，手指刚碰到塑料布，就感觉到下面僵硬的触感。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
一具女尸赫然出现，被摆成一个诡异的姿势，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右手无名指不见了，伤口处异常平整，像是被美工刀之类的利器一刀切下来的。
“妈的。”旁边的年轻警员低骂一声，赶紧别过头去。
宋亚轩没说话，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尸体周围的一切。死者穿着红色连衣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像是正要去参加什么晚宴，却被人硬生生定格在了这里。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十二到二十四小时之间，”法医老陈蹲在尸体旁，戴着手套仔细检查着，“致命伤在颈部，一刀毙命，切口很专业。右手无名指被齐根切断，手法跟前面三起一模一样。”
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沉。第四起了。三个月内，第四个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都被切走了右手无名指，现场都找不到凶器，也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指纹或DNA。
“头儿，你看这个。”小李指着尸体旁边的地面。
宋亚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沾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有一串模糊的脚印，像是被人刻意擦拭过，但还是留下了一点痕迹。
“拿去比对。”宋亚轩站起身，声音沙哑。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太阳穴突突地跳。
“记者来了。”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宋亚轩皱了皱眉，走到厂房门口，果然看到外面闪烁着不少相机闪光灯。他抬手挡了一下，沉声说：“把他们拦在警戒线外，别让他们破坏现场。”
“是。”
雨还在下，宋亚轩站在门口，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他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这个凶手太冷静，太专业了，就像是……
一个模糊的身影突然闪过脑海，宋亚轩猛地晃了晃头，想要把它驱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头儿，死者身份确认了，”小李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跑过来，“林小雅，二十五岁，自由撰稿人。我们查了她的社交账号，最近没有跟人结怨的迹象。”
宋亚轩接过平板电脑，滑动着屏幕，看着林小雅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眼神清澈，谁能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通知她的家人了吗？”
“正在联系。”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雨水混合着血腥味和铁锈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涌。他转身走进厂房，对老陈说：“尸体尽快运回局里解剖，详细报告明天早上给我。”
“放心吧。”老陈点点头。
宋亚轩又看了一眼那具尸体，特别是那个缺少无名指的右手，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这个作案手法在哪里见过，或者说，在哪里听说过。
回到警局，已经是凌晨三点。宋亚轩脱掉湿透的外套，扔进洗衣篮，然后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味和淡淡的烟味，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像是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倒计时。
他坐在电脑前，调出前三个受害者的资料，仔细对比着。年龄、职业、社会关系，看起来都没有任何关联。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都被切走了右手无名指。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无名指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还是说，这只是他用来炫耀的一种标记？
宋亚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突然，手机响了，是老陈打来的。
“喂，老陈。”
“亚轩，你赶紧来解剖室一趟，有重大发现。”老陈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
宋亚轩心里咯噔一下，掐灭烟头，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解剖室里灯光惨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林小雅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被白布盖着。老陈站在一旁，戴着口罩和手套，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
“发现什么了？”宋亚轩迫不及待地问。
老陈把证物袋递给他，说：“在死者的胃里发现的。”
宋亚轩接过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小巧的U盘。他愣住了，“胃里？”
“没错，死者生前应该是自己吞下去的，”老陈点点头，“看样子是想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这个凶手太狡猾了，现场什么都没留下，没想到死者留了一手。”
宋亚轩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紧紧攥着那个证物袋，仿佛握着整个案件的关键。“U盘加密了吗？”
“嗯，需要密码才能打开。技术科正在破解，不过需要点时间。”
宋亚轩点点头，目光落在解剖台上的尸体上，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女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想着留下线索，是多么的勇敢。
“谢谢你，林小雅。”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回到办公室，宋亚轩一夜未眠。他反复看着那几个受害者的资料，试图找到她们之间被忽略的联系。天快亮的时候，技术科的同事终于打来电话，说U盘密码破解了。
宋亚轩赶紧打开电脑，连接上U盘。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它。
视频画面很暗，看起来像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镜头前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镜头，看不清脸。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手里拿着一把刀。
突然，男人转过身，镜头对准了他的脸。但是画面太模糊，根本看不清五官。就在宋亚轩失望的时候，男人抬手扯下了帽子，露出了后颈。
宋亚轩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在后颈靠近肩膀的位置，有一个清晰的蝴蝶形状的胎记！
那个胎记，宋亚轩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使过了十年，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刘耀文……
这个名字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宋亚轩的心脏。那个十年前突然失踪，让他思念了整整十年的竹马，那个曾经在十七岁的巷口，笑着给他买糖吃的少年。
怎么会是他？
宋亚轩的手开始颤抖，连带着鼠标都在晃动。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个视频，那个蝴蝶胎记像是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不，不可能。刘耀文那么善良，那么阳光，他怎么可能是连环杀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
宋亚轩猛地关掉视频，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低吼一声。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烟蒂散落一地，咖啡杯倒在桌上，褐色的液体浸湿了文件。
他踉跄着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两个少年的合影，笑得一脸灿烂。左边的那个，眉眼清秀，嘴角微微上扬，后颈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蝴蝶印记。
那是十七岁的刘耀文。
宋亚轩拿起相框，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刘耀文的脸，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
“你到底在哪里……”他声音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照片上。
十年了，他找了刘耀文十年。从最初的焦急，到后来的失望，再到现在的绝望。他以为刘耀文可能已经死了，或者去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从未想过，再次“见到”刘耀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以一个连环杀手的身份。
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宋亚轩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一片茫然。他是一名刑警，他的职责是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可如果凶手真的是刘耀文，他该怎么办？
法徽冰冷，可竹马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记忆里。那个替他挡过刀的身影，那个在巷口给他买糖的笑容，那个失踪前一晚，紧紧抱着他说“等我回来”的少年……
宋亚轩靠在墙上，缓缓滑落在地。他将脸埋在膝盖里，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照片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两个少年的笑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宋亚轩盯着照片上十七岁的刘耀文，指尖在相框边缘掐出泛白的月牙印。手机在这时候震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局长"二字让他猛地回神。
"现场清理得怎么样？"局长听筒里的杂音混着早高峰车流声，"记者已经堵在楼下了，死者家属也到了。"
宋亚轩把相框倒扣在桌面，指尖蹭过冰凉的玻璃表面："技术科还在排查第二现场。"他顿了顿，喉结在空荡荡的食道里滚了半圈，"解剖室发现新线索，可能需要延长封锁期。"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李撞开半掩的门，平板电脑屏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头儿！暗网论坛发现这段视频，发布时间就在林小雅死前两小时。"
视频画面比U盘里的更清晰。穿连帽衫的男人背对着镜头拆解猎刀，刀刃反光里闪过一串模糊的数字——和林小雅身份证后四位完全一致。当男人伸手去够桌角的黑色胶手套时，宋亚轩突然按住暂停键。
"放大他的手腕。"
特写镜头里，男人左手腕内侧有道浅色疤痕，形状像撕裂的月牙。宋亚轩的呼吸卡在喉咙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砸进脑海——十七岁的刘耀文浑身是血地倒在巷口，左手腕被碎啤酒瓶划开同样形状的伤口，血珠顺着指缝滴在他新买的球鞋上，那是他们攒了三个月钱才买下的同款。
"死者家属在接待室不肯签字。"小李的声音像隔着层水膜，"说要见负责人，还带了律师。"
宋亚轩抓起椅背上的警服外套，金属徽章硌得肋骨生疼。解剖室的消毒水味还残留在袖口，混合着昨夜的铁锈味在鼻腔里发酵。他推开接待室门时，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来："宋队长？我是林小雅的代理律师周正明。"
茶几上的茉莉花茶腾起细白的雾，林母通红的眼眶在水汽里若隐若现。"小雅上周才换的门锁。"她突然抓住宋亚轩的袖口，指甲掐进他小臂的旧伤，"她说总有人跟踪她，还收到过装着死蝴蝶的快递——你们警察到底管不管？"
死蝴蝶。宋亚轩的后背瞬间爬满寒意。十年前刘耀文消失那晚，他书桌上也出现过一只钉在相框上的蓝闪蝶，翅膀被整齐地剪掉一半。当时他以为是恶作剧，现在想来那蝶翅展开的角度，和林小雅被摆成的姿势如出一辙。
"周律师，"宋亚轩抽出被攥皱的袖口，"能否看看林小姐最近的委托合同？"
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时，周正明突然轻笑一声："宋队长好像对这个案子特别上心。"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反光照亮茶几抽屉缝里露出的一角照片——是林小雅和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的合影，背景是市图书馆的旧书区。
宋亚轩的瞳孔骤然收缩。照片里男人握着林小雅肩膀的那只手上，同款月形疤在闪光灯下泛着白光。他想起U盘视频里那个未解的细节——男人拆解的猎刀刀柄上，贴着片快要剥落的蓝色贴纸，图案和他钱包里那张泛黄的电影票根一模一样。那是十年前他们一起看的最后一场电影，刘耀文非要把情侣票上的蝴蝶贴纸撕下来贴在刀鞘上，说这样就像他们永远在一起。
走廊突然响起惊呼声，技术科小张撞开消防通道的门冲进走廊："宋队！我们在林小雅公寓的通风管道里发现了这个！"透明证物袋里，半截染血的美工刀静静躺着，刀刃根部粘着根深蓝色的毛线——和刘耀文失踪前常穿的那件毛衣颜色完全一致。
宋亚轩的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新收到的匿名短信只有一张照片：市中心广场的钟楼指针正指向下午三点，钟楼下站着个穿连帽衫的人影，左手举着块"等你"的纸牌，手腕上月形疤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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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怡儿未完待续
郁怡儿初次写文，可能不写的不好
郁怡儿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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