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况下判断失误，最终万劫不复。

拍摄进入最后阶段，重逢戏在最初相遇的咖啡馆拍摄。十年后的苏菲和亚历山大都已功成名就，却各自经历了婚姻失败和事业挫折。这场戏要求两人表现出释然与遗憾的微妙平衡。

"Action!"

虞归晚推开咖啡馆的门，与正在结账的程昱四目相对。她微微睁大眼睛，嘴角扬起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程昱的表情从惊讶到怀念，最后归于平静。他们简短地寒暄，谈论天气和工作，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能引起回忆的话题。

"听说你结婚了？"程昱问，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别人的事。

"离了。"虞归晚轻啜一口咖啡，"你呢？"

"一样。"程昱笑了笑，"看来我们都不太擅长这个。"

他们相视一笑，眼中是对过往种种的了然与宽恕。最后亚历山大起身离开，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苏菲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句剧本上没有的台词："保重。"

"Cut！"马克喊停，"完美！特别是最后那句即兴发挥，太妙了！"

虞归晚坐在原地，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这场戏仿佛给了她一个机会，与前世的种种遗憾和解。

杀青宴在一家临河餐厅举行。整个剧组欢声笑语，庆祝三个月的辛苦拍摄。虞归晚穿着简单的黑色连衣裙，与大家碰杯致意。程昱坐在对面，偶尔与她目光相接，两人默契地举杯示意。

"虞，"马克喝得有点多，大着舌头说，"你和程昱必须再合作我的下一部电影！这种化学反应太难得了！"

虞归晚微笑不语。程昱接过话题："得看剧本是否合适。"

"噢得了吧！"马克拍拍他的肩，"你看她的眼神，瞎子都能看出来——"

"马克，"程昱冷静地打断他，"你喝多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虞归晚去洗手间补妆。回来时经过一个隐蔽的走廊，听到程昱在拐角处低声打电话。

"舅舅，我说过不要在这个时候联系我...不，我没有忘记约定...但她不是那种人..."

虞归晚僵在原地。舅舅？陈天翔？程昱在向他汇报什么？

"...实验数据我会带回去...但别动她..."

实验数据？动谁？虞归晚的心跳如鼓，手心渗出冷汗。她轻手轻脚地退回洗手间，等心跳平复才重新出现。

回到宴会厅，程昱已经坐在原位，表情如常。但虞归晚现在看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充满了警惕与怀疑。

他到底是谁？是真心欣赏她的同行，还是陈天翔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那个吻，那些深夜的谈话，那些看似真诚的关心——有多少是演技，多少是真实？

杀青宴结束已是深夜。程昱主动提出送虞归晚回酒店，她婉拒了，说自己想走走醒酒。

"一个人不安全。"程昱皱眉。

"威尼斯我很熟。"虞归晚微笑，"别担心。"

程昱看了她很久，最后点点头："至少让我送你到门口。"

他们沉默地走在威尼斯的石板路上，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虞归晚刻意保持距离，思绪纷乱如麻。

"你今晚很安静。"程昱突然说。

"累了。"虞归晚简短回答。

到达酒店门口，程昱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了晚安。虞归晚转身要走，他突然叫住她："归晚。"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没有姓氏。虞归晚回头，等待下文。

"无论你听到了什么，"程昱的声音很轻，"不要轻易下结论。"

虞归晚的血液瞬间冻结。他知道她听到了那通电话？

"晚安，程昱。"她平静地说，转身走进电梯。

回到房间，虞归晚立刻给周默发了加密邮件，要求彻查程昱与陈天翔的所有往来。然后她站在窗前，看着威尼斯的月色，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迷茫。

如果连程昱都是假的，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