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是两个人一起打的,处分却只有江烬挨。
对此,沈厌同学表示很无辜,他定定的看着江烬。
"为什么?"沈厌站在政教处门口问。
江烬嘴角贴着创可贴,手里玩着沈厌那副黑框眼镜:"因为我乐意。"他把眼镜架到沈厌鼻梁上,突然侧头压低声音,"下次挨打记得还手,学霸。"
呼吸喷在耳廓,沈厌大学霸哪里遇到过这场面,当即往后推了一步。
但江烬却是好像没打算放过,侧身继续靠近。
"江烬!滚过来写检讨!" 老陈突然嚎了这么一嗓子 ,沈厌松了口气。
"来了祖宗!"江烬倒退着走,朝沈厌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对了,你锁骨..."
沈厌猛地按住衣领。
"挺白的。"江烬大笑,转身跑进政教处。
沈厌站了许久,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锁骨处,淤青已经快消散了,他抿唇回了教室收拾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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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走去车站的路上,后知后觉发现眼镜腿被调整过,不再像之前那样夹得太阳穴发疼。
放学时又下雨了。沈厌在公交站拆开被踩烂的雨伞,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
"十块钱,送你到地铁口。"江烬跨在单车上笑着看向他,雨衣帽檐还滴着水。
沈厌撇了他一眼,随机面无表情的摸出硬币。
"五块。"
"成交。"
后座比想象中稳。
江烬的背影像道黑色屏障,把风雨隔在外面。沈厌盯着他后颈的发茬,发现那里有个小小的伤疤。
"看够没?"江烬突然回头,嘴角上扬道,"爱上我了?"
单车碾过水坑剧烈颠簸,惯性的往后倒使沈厌不得不抓住他的腰。
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江烬感觉到温热从衣服传到了自己的腰上,瞬间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你心跳好快。"沈厌说。
"放屁!"江烬猛地刹车,"到了,滚蛋。"
沈厌站在地铁口,看着那道黑影箭一般扎进雨里。他摊开掌心,是刚刚江烬落下的耳钉。
黑曜石内侧刻着极小的字:世界烂透了
回到了家, 昏暗的灯光照亮着狭小的客厅,沈厌微微探头,外婆已经在卧室躺下了。
沈厌轻手轻脚进门,还是听见里屋传来咳嗽声。
"小厌...药..."
床头柜摆着空酒瓶,父亲又没回来。沈厌把耳钉藏进薄荷糖铁盒,在即将盖上那刻发现了白纸壳下面的一角土黄色,他翻开了纸壳,盒底静静躺着三张皱巴巴的钞票,两张二十,一张十块,还有散的四块钱。是他今天被撕坏的《五三》赔偿费。
书桌抽屉里有个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
【9月12日,晴转暴雨。
遇到条疯狗。
他问我锁骨疼不疼。
很奇怪,今天确实不太疼了。
就是好像自己也变得有点傻。】
窗外,最后一丝雨云散去,月光照亮窗台上快要死掉的向日葵。沈厌照常给它浇了半杯水,突然想起江烬说的。
"你他妈是向日葵?"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把坏掉的雨伞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