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红

两人沉默地坐在床沿，肩膀几乎相碰。

"睡吧，"沈厌最终站起来，"明天还有测试。"

江烬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能别关灯吗？"

沈厌回头看他，江烬的眼睛在暖黄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好。"

第二天早餐时，林小雨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厌哥，你们宿舍闹鬼？"

沈厌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什么？"

"张翔说的，"林小雨压低声音，"他昨晚路过你们宿舍，听见江烬喊'妈'，还有哭声......"

沈厌放下筷子："张翔也来集训了？"

"替补队员，"林小雨撇嘴，"他舅舅是教育局的，走后门进来的。"

沈厌看向食堂另一端，张翔正和几个男生挤眉弄眼，时不时往这边看。

"告诉江烬了吗？"林小雨问。

"没。"

"为什么？"

沈厌擦擦嘴："他自己能解决。"

话音刚落，江烬就端着餐盘出现了。

他穿着黑色T恤，左耳耳钉闪闪发亮，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聊什么呢？"他在沈厌旁边坐下，顺手从对方盘子里夹走一个煎饺。

林小雨立刻站起来："我、我先走了！"

江烬挑眉："她怎么了？"

"怕你。"沈厌把豆浆推给他，"张翔在散布谣言。"

"猜到了，"江烬喝了一口豆浆，留下个清晰的唇印，"刚在厕所听见他们讨论我的精神问题。"

沈厌皱眉："要告诉老师吗？"

"不用。"江烬笑了笑，"我有更好的办法。"

他的眼神让沈厌想起那天在厕所揍人的场景，危险又迷人。

下午的实验课，张翔果然行动了。

沈厌正在调试显微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夸张的惊呼："哇，江烬的笔记本！"

张翔举着一个黑色笔记本，大声朗读："'世界烂透了，但你不准走'——我靠，这么肉麻？"

实验室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江烬，他站在窗边，阳光给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表情平静得可怕。

"还给我。"沈厌先开口了。

张翔嬉皮笑脸："哟，学霸也看这种非主流句子？"

"最后警告，"沈厌站起来，"还给我。"

"急什么，"张翔翻开下一页，"'沈厌的睫毛是银河的支流'——噗！这什么土味情话......"

他的话没能说完。

江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张翔痛呼出声。

笔记本掉在地上，江烬弯腰捡起来，轻轻拍了拍灰。

"喜欢念？"他声音很轻，"那我帮你念。"

他翻开一页，清晰而缓慢地读道："'张翔，男，17岁，父亲张建国因贪污受贿正在服刑，母亲李美华与教育局副局长王振涛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还要继续吗？"

张翔脸色煞白："你......你胡说什么！"

"需要我出示证据吗？"江烬微笑，"比如你妈和王局的开房记录？"

整个实验室鸦雀无声。

张翔的嘴唇颤抖着，最终落荒而逃。

江烬把笔记本塞回沈厌手里，"下次别乱放。"

沈厌低头一看——这根本不是江烬的笔记本，而是一本伪装成笔记本的档案夹。

"......你从哪搞来的这些？"

"旧书店的兼职福利，"江烬眨眨眼，"老板娘退休前是纪委的。"

沈厌突然想起那天在旧书店，江烬慌张藏起的东西，恐怕就是这个。

"为什么帮我？"

江烬凑近他耳边，呼吸温热："因为你的睫毛确实是银河的支流。"

沈厌的耳尖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