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时光胶囊里的秘密

北方的春天来得迟，却格外清亮。周清沅推开窗时，总能看见沈砚辞在楼下的小花园里忙碌——他从南方移栽了几株栀子，正小心翼翼地给花苞套上保温袋。“等夏天就能开花了，”他抬头朝她笑，鼻尖沾着点泥土，“到时候整个院子都是香的。”

周末去逛旧货市场，沈砚辞在一个老摊位前停住脚。摊位上摆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形状像本厚厚的书。“这个当时间胶囊正好，”他拿起盒子掂量着，“比玻璃罐结实，能存几十年。”

回到家，他们把要放进胶囊的东西摊在客厅地板上。周清沅找出那片干枯的梧桐叶，是沈砚辞高三送的，叶脉间的小字被岁月浸得发暗，却依然清晰。沈砚辞翻出那支录音笔，里面新添了段声音——上周在公园，他用口琴吹的《送别》，调子有点跑，却带着春日阳光的暖意。

“还要放什么？”周清沅看着他从画室抱来个木盒，打开时，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男生的校服袖口磨出了毛边，女生的领口别着枚旧校徽，上面的漆掉了大半。“当年没来得及一起拍毕业照，”他把校服折好放进铁盒，“这样也算同框了。”

封盒前，沈砚辞忽然拿出支钢笔，在张浅黄信纸上写了行字。周清沅凑过去看，他却笑着挡住：“等五十年后再看。”铁盒盖合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把所有的心事都锁进了时光深处。

他们把时间胶囊埋在小区的银杏树下，沈砚辞用鹅卵石围了个圈。“等我们老了，就带着孙子来挖，”他拍了拍手上的土，“告诉他，这里面藏着两个年轻人的整个青春。”

傍晚的风卷着新叶的气息掠过，周清沅忽然想起南方那棵梧桐树。树干上的红漆线在记忆里发亮，像道永远不会褪色的承诺。原来有些约定，不用刻意记起，因为早已长在了时光的根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