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沈昭猛地从梦中惊醒，唇上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温热触感。

山洞里火光微弱，马嘉祺背对着她坐在火堆旁，正往里面添柴。他的影子投在岩壁上，随着火焰跳动而摇晃，像一只蛰伏的兽。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刚才那是梦，还是真的？

马嘉祺醒了？

马嘉祺的声音突然响起，沈昭吓得一哆嗦，差点从苔藓垫上滚下去。

马嘉祺做贼心虚？

他转过头，火光映得他半边脸棱角分明，另外半边隐在阴影里。

沈昭谁、谁心虚了！

沈昭揪紧身上盖着的作战服外套

沈昭我就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山洞角落里，那只本该被拆解的机械犬，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沈昭马嘉祺！

她压低声音，指向角落

沈昭它是不是动了？

马嘉祺头也不回

马嘉祺嗯

沈昭……'嗯'？

沈昭瞪大眼睛

沈昭你就这反应？

马嘉祺电路板里有备用电源

他慢条斯理地折了根树枝扔进火堆

马嘉祺我故意的

沈昭彻底懵了

沈昭为什么？

马嘉祺终于转过身，火光在他眸子里跳动

马嘉祺因为它认识你

机械犬发出微弱的"滴滴"声，电子眼由红转蓝，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六岁的沈昭坐在实验室地板上，抱着一只银色机械犬的脖子咯咯笑。

"小七是我最好的朋友！"影像里的小女孩仰起脸，冲着镜头方向喊，"师兄不许拆它！"

镜头外传来少年清朗的笑声："好，不拆。"

一只手入镜，揉了揉小女孩的发顶。那只手腕上戴着一串黑曜石佛珠，食指戴着沈家继承人的银戒。

——是十五岁的丁程鑫。

沈昭的呼吸停滞了。

马嘉祺这是……你被抹去的记忆

马嘉祺的声音很平静

机械犬'小七'是顾教授送你的生日礼物，核心程序里藏着神经链接的原始代码

机械犬突然歪了歪头，电子音带着电流杂声：【小主人，密码提示：你送给B3的第一份礼物。】

沈昭茫然地看向马嘉祺

沈昭什么礼物？

火堆"噼啪"爆开一颗火星。

马嘉祺沉默片刻，突然解开战术背包，取出一个生锈的小铁盒。盒盖上用稚嫩的笔迹写着【给阿祺】，旁边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

马嘉祺你七岁那年

马嘉祺他打开盒子偷了实验室的备用芯片，给我做了个——

盒子里躺着一枚粗糙的金属徽章，表面刻着两个数字

盒子里躺着一枚粗糙的金属徽章，表面刻着两个数字：7和3。

沈昭……徽章？

马嘉祺体温调节器

马嘉祺的指尖抚过锈迹

马嘉祺我天生体寒，你总说我的手像冰块

沈昭的心脏突然揪了一下。

机械犬突然凑过来，电子眼闪烁：【密码正确。播放加密档案：顾婉实验室最后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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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影像再次展开——

**顾婉浑身是血地跪在控制台前，手指飞快地输入代码。少年马嘉祺被五名警卫按在地上，左眼血流如注。**

"昭昭，记住！"顾婉突然转向隐藏摄像头，"神经链接不是武器，是——"

画面戛然而止。

机械犬的电子眼熄灭前，最后投射出一行坐标：【北纬32°15'，东经118°47'】

马嘉祺猛地站起身

马嘉祺金陵实验室旧址

沈昭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马嘉祺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在胸腔里

马嘉祺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丁程鑫一定要销毁这段记忆了

她的额头贴在他心口，听见心跳声如擂鼓。 ——因为神经链接的真相，就藏在七岁那年她送给他的简陋礼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