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严浩翔：表面毒舌，实则细心到偏执。理科第一，逻辑缜密，怼人时语速飞快，但总能在宋亚轩咳嗽前递上水。知道宋亚轩芒果过敏后，会把所有零食成分表看一遍。

​宋亚轩：文科强手，心思敏感，嘴上不饶人，却会把笔记偷偷给严浩翔补弱项。从小体弱，换季必感冒，胃也不好，对芒果过敏到全身起疹子的程度。习惯被严浩翔“管着”，嘴上嫌他烦，生病时却只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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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飘进高三（一）班的窗户时，宋亚轩的指尖正点在月考榜最顶端的“语文”那一栏——150分，鲜红的满分像朵炸开的花，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里格外扎眼。他故意把校服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细白的手腕，目光扫过周围探头看榜的同学，最后落在身后那个慢吞吞整理书包的身影上。

“严浩翔，”他拖长了调子喊，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扬眉吐气，“看见没？作文满分。阅卷老师说我那篇《夏末记事》，能当范文印全校呢。”

站在他身后的男生刚把最后一本物理错题本塞进书包，闻言转过身来。严浩翔比宋亚轩高小半个头，校服领口总是松着两颗扣子，露出点锁骨的轮廓，此刻正垂眼扫着总榜——严浩翔，687；宋亚轩，684。三分的差距像根细针，别在宋亚轩的名字后面，针尖还闪着光。

“看见了，”他伸手，指尖轻轻敲了敲宋亚轩的总分，指腹带着点刚握过钢笔的薄茧，“语文150，英语142，文综265——宋大才子，就差数学那5分，你就能骑我头上耀武扬威了。”

宋亚轩被戳中痛处，脸颊微微发烫，却梗着脖子犟：“数学127怎么了？上次我才118，进步9分呢！倒是你，语文128，阅读理解错三道，现代文赏析还写‘作者想表达对早餐的热爱’，阅卷老师没把你卷子当笑话念出来，算给你留面子了。”他说着往旁边挪了半步，后背不小心撞上严浩翔的胳膊，对方下意识伸手扶了他一把，掌心贴在他腰侧，带着刚从数学竞赛班回来的、沾着粉笔灰的温度，暖得让人想赖着不动。

“那道题本来就歧义，”严浩翔挑眉，顺手把肩上的书包卸下来，往宋亚轩怀里一塞，“晚上去我家，把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搞懂。我妈炖了排骨汤，给你补补那生锈的脑子。”

宋亚轩抱着对方的书包，指尖触到侧袋里硬邦邦的小盒子，不用看也知道是他的药盒。长方形的塑料盒被严浩翔整理得整整齐齐：蓝色包装的感冒药在第一层，白色铝塑板的胃药在中间，最底下压着一小板氯雷他定——那是去年他误食芒果蛋糕后，严浩翔跑遍三条街的药店买到的，后来就成了药盒里的常驻嘉宾。上周他淋了点雨，半夜发烧到38度，迷迷糊糊摸手机时，第一个拨通的就是严浩翔的电话。没过十分钟，他家的门就被敲响了，严浩翔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头发睡得乱糟糟，手里攥着退烧药和体温计，进门就骂：“宋亚轩你是猪吗？下雨不知道跑快点？”可骂归骂，还是守在他床边，每隔半小时就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凉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快亮才趴在床边睡过去。

“谁要吃你家排骨汤，”宋亚轩把书包甩回去，力道轻得像挠痒，“油腻死了。我妈今晚做松鼠鳜鱼，比你家的好吃一百倍。”话刚说完，喉咙里就痒得发紧，他忍不住侧过身咳了两声，肩膀轻轻颤着。

严浩翔的眉头瞬间皱起来，手已经伸进自己书包，摸出颗润喉糖。是柠檬味的，宋亚轩喜欢的那种。他剥开糖纸，透明的玻璃糖纸在阳光下闪了闪，然后不由分说往宋亚轩嘴边递：“张嘴。”

宋亚轩下意识往后躲，耳朵尖有点红：“不要，太甜了。”

“嫌甜？”严浩翔低笑一声，声音里的笑意像化不开的糖，“昨天是谁在作文里写‘秋风似针，刺得喉头发紧’？合着是真刺着了？”他说着往前凑了半步，直接把糖塞进宋亚轩嘴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下唇，软乎乎的，像碰了块棉花糖。两人都顿了一下，严浩翔飞快收回手，指尖却像沾了点甜，烫得他悄悄在裤缝上蹭了蹭。

薄荷混着柠檬的甜在舌尖散开，宋亚轩含着糖，含糊不清地骂：“你懂个屁……那是修辞手法。”眼睛却不由自主瞟向严浩翔手里的保温杯。米白色的杯子，是去年生日他送的，上面印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熊——那是他画了三节课才画好的。此刻杯子里冒着热气，他早上出门时特意从家里灌的蜂蜜水，知道严浩翔胃不好，又不爱喝甜的，只敢放了半勺，杯底还沉着两片润喉的胖大海。

严浩翔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把保温杯递过来：“喏，给你的‘作文灵感源泉’。再不吃早饭，等会儿早读又该胃疼，到时候别指望我给你找热水袋。”

“谁要你找……”宋亚轩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对方的，暖融融的温度顺着皮肤爬上来，像电流似的窜到心口。他低头拧开盖子，蜜香混着桂花味漫出来，抬眼时正好对上严浩翔的目光。对方的眼睛很亮，睫毛又长又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瞳孔里，像揉了把碎金子，里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走了，”严浩翔转身往楼梯口走，校服后摆扫过宋亚轩的手背，有点痒，“再磨蹭，老班该来抓迟到了——顺便说一句，你那篇满分作文，最后一句‘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结了层糖霜’，还行，没以前那么酸。”

宋亚轩在他身后“切”了一声，脚步却紧紧跟上去，书包带蹭着对方的胳膊，发出细碎的声响。走廊里很吵，有同学追着打闹，有值日生在擦黑板，粉笔灰在光柱里飘来飘去。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糖纸被体温焐得有点软。昨天自习课，他看见严浩翔对着一道解析几何题皱眉，手指在草稿纸上划来划去，眉峰蹙得紧紧的，像个小老头。那时候他就想把这颗糖塞过去，却又觉得太刻意，攥到现在，糖纸都快被捏皱了。

“对了，”宋亚轩快走两步，跟严浩翔并排，“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你去不去打球？”

“不去，”严浩翔偏头看他，目光扫过他的手腕，“你上周崴的脚好了？医生说让你少剧烈运动。”

“早好了，”宋亚轩下意识跺了跺脚，有点心虚，“就是轻微扭伤，哪有那么娇气。”

“是吗？”严浩翔挑眉，忽然伸手，在他脚踝轻轻碰了一下。宋亚轩没防备，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往回缩。

“还嘴硬，”严浩翔收回手，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下午跟我去图书馆，把物理卷子改了。”

“不去，”宋亚轩别过脸，却没真的生气，“图书馆太闷了。”

“那去操场边上的树荫下，”严浩翔让步得很自然，“我带垫子，你坐着看我打球，顺便改卷子。”

宋亚轩心里偷偷乐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谁要看你打球，水平那么烂。”

“总比某人连球都拍不稳强，”严浩翔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穿过柔软的发丝，“上次运动会，是谁跑一百米能平地摔？”

“那是被石子绊到了！”宋亚轩炸毛，伸手去拍他的胳膊，却被严浩翔反手抓住手腕。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在走廊的瓷砖上挨在一起，像两只并排的小兽。

走到楼梯口时，宋亚轩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抽出个笔记本，往严浩翔怀里一塞：“给你的。”

是他的语文笔记，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着重点，易错的成语辨析用红笔圈出来，古诗词鉴赏的答题模板写得清清楚楚。最末页还画着个小小的Q版小人，戴着眼镜，正对着一道阅读理解题发愁，旁边写着“严浩翔专用”。

严浩翔翻开看了两页，指尖在他娟秀的字迹上顿了顿，抬头时眼里的光更亮了：“谢了。”

“少废话，”宋亚轩别过脸，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我是怕你下次语文考太烂，拉低我们班平均分。”

“知道了，”严浩翔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内侧，“晚上给你讲数学题，保证让你听懂。”

“谁要你讲……”宋亚轩嘟囔着，却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跟上他的节奏。

风从走廊尽头吹过来，带着桂花的甜，也带着少年人藏在拌嘴里的、说不出口的在意。宋亚轩偷偷看了眼严浩翔的侧脸，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忽然觉得，那三分的差距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反正不管考多少分，严浩翔总会在他身边，会记得他胃不好，会提醒他穿秋裤，会在他生病时跑遍三条街买过敏药，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哪怕是一句随口的抱怨。

走到一楼大厅时，严浩翔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个东西，往宋亚轩手里一塞：“给你的。”

是一小袋芒果干，包装得很精致。宋亚轩愣了一下，刚想说“我过敏”，就听见严浩翔补充道：“放心，是菠萝味的，我看了成分表，没有芒果。上次你说想吃，路过便利店就买了。”

宋亚轩捏着那袋菠萝干，包装袋的边角有点硌手，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上周随口跟严浩翔提过一句“好像吃点酸甜的”，没想到他真的记着。

“算你有点良心，”他拆开包装袋，拿出一块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味道还行。”

“是吗？”严浩翔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像要溢出来，“那下次再给你买。”

“不用了……”宋亚轩含糊不清地说，却把剩下的菠萝干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侧袋。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阳光正好，桂花落在严浩翔的肩膀上，宋亚轩伸手，悄悄替他摘了下来。严浩翔低头看他，眼里的温柔藏不住，像浸了水的棉花。

“走了，去吃早饭，”他说，“再不去，你爱吃的那家包子铺就卖完了。”

“那快点！”宋亚轩立刻加快了脚步，书包在背后轻轻晃着。

严浩翔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快步跟了上去。桂花落在他们的发间、肩膀上，像撒了把碎糖。其实他早就知道，宋亚轩的数学不是真的差，只是有时候会犯迷糊；也知道他嘴上嫌弃，却会把笔记偷偷塞给自己；更知道他胃不好，却总爱逞强，所以才会把药盒常年备在书包里。

就像宋亚轩知道，严浩翔不是真的在意那三分的差距，只是喜欢看他炸毛的样子；知道他说“图书馆闷”，其实是想找个借口陪着自己；知道他胃不好，却总把热乎的饭菜先让给自己。

他们就这样吵吵闹闹地走在九月的阳光下，像两株并肩生长的树，根在地下悄悄缠在一起，枝叶在风里碰碰撞撞，却谁也离不开谁。宋亚轩摸了摸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决定等会儿找个机会，偷偷塞给严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