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恒左队长,久仰。
那人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语气像在参加宴会而非闯禁地,
陈奕恒我叫陈奕恒,算起来,我们该是同一战线的。
左奇函的枪口没动。对方身上没有信息素泄露,气息干净得像被过滤过的空气,但那双眼睛里的从容,绝非普通Omega该有的——尤其是在这种随时会死人的地方,还能保持西装一尘不染。
左奇函你是谁?
左奇函的声音冷硬,松木香带着审视的锐利。
陈奕恒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个徽章抛过来。左奇函接住,发现是枚暗金色的鸢尾花徽记,背面刻着极小的“陈”字——这是联邦顶级财阀陈家的私章,据说持有这枚徽章的人,能直接面见议会元老。
陈奕恒杨家的事,我父亲当年出过力。
陈奕恒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陈奕恒杨砚先生的抑制剂研究,陈家是匿名资助方之一。
杨博文猛地抬头,雪松香里翻涌出震惊,
杨博文我从没听父亲提过资助人。
陈奕恒匿名资助,总得有匿名的样子。
陈奕恒耸耸肩,走到封死的高炉入口前,用指尖敲了敲混凝土,
陈奕恒肃清队的人半小时前刚来过,想炸开这里,可惜手艺太差,只留了个裂缝。
他侧过身,露出身后的微型钻机,
陈奕恒不过我带了专业设备,三分钟就能打开通道。
左奇函皱眉看着他。陈家的势力遍布联邦,从能源到军火无一不涉,按理说该和“净化计划”这种官方项目牵扯不清,怎么会掺和进这种反抗行动?更奇怪的是,一个Omega竟敢单枪匹马闯肃清队刚搜过的地方,底气未免太足。
左奇函你怎么确定我们是‘同一战线’?
左奇函没放下枪,
左奇函万一我是来销毁解药的呢?
陈奕恒笑了,镜片反射着晨光,
陈奕恒左队长要是想销毁,三年前就不会藏起备份硬盘了。
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
陈奕恒何况,杨砚先生的笔记本里写着,734号Alpha的信息素,是解开解药的钥匙——你总不会带着钥匙来砸锁吧?
左奇函的呼吸顿了顿。对方连笔记本的内容都知道,显然对杨砚的计划了如指掌。他看向杨博文,对方眼底的警惕也松了些,雪松香里掺进一丝迟疑的信任——陈奕恒身上没有恶意,只有种置身事外的从容,像个掌握全局的观察者。
左奇函钻机借我。
左奇函收起枪,松木香柔和了些,
左奇函你在外面放风。
陈奕恒却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
陈奕恒还是我来吧。这玩意儿的声波频率得调得刚好,不然会触发里面的震动传感器——陈家的工厂里,同款安保系统我拆过十七个。
他按下开关,钻机发出轻微的嗡鸣,钻头精准地扎进混凝土的裂缝,
陈奕恒对了,提醒你们,核心区的温度超过六十度,Omega进去可能会信息素紊乱。
杨博文的动作顿住。他想起自己在高温环境下会心悸的老毛病,那是三年前在火场留下的后遗症。雪松香不自觉地往松木香身边靠了靠,像在寻求庇护。
杨博文我必须去。
他咬着牙说,
杨博文我要亲眼看到解药。
左奇函刚想说“我去拿”,陈奕恒却突然开口,
陈奕恒我有降温贴,能维持两小时。
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个银色小盒,打开后是散发着寒气的凝胶贴,
陈奕恒军工级的,陈家旗下实验室的新产品,对付高温环境效果一流。
杨博文接过降温贴,指尖触到冰凉的表面时,突然意识到——陈奕恒的准备太周全了,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来,知道他们需要什么。这家底深不可测的Omega,绝不仅仅是“资助人后代”那么简单。
钻机在混凝土上钻出个圆洞,刚好容一人通过。陈奕恒关掉机器,拍了拍手上的灰,
陈奕恒进去吧,我在外面处理痕迹。对了,
他叫住左奇函,递过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
陈奕恒核心区的门锁是老式机械锁,用这个能省点时间。别问我怎么弄到的,陈家的档案室比联邦图书馆还全。
左奇函接过钥匙,金属表面刻着复杂的花纹,竟和杨砚笔记本里夹着的钥匙草图分毫不差。他没再追问,拽着杨博文弯腰钻进洞口。身后传来陈奕恒轻快的口哨声,像在哼一首无关紧要的民谣,与这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核心区比想象中更像个实验室。高温扑面而来,墙上的温度计显示68度,金属架上摆着一排排试管,里面的淡蓝色液体在热空气里微微晃动,和防空洞的信息素样本如出一辙。最中央的操作台上架着个圆柱形的容器,泛着冷光的金属外壳上,刻着“抑制剂编号3”——正是杨砚笔记里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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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文找到了。
杨博文的声音带着喘息,降温贴的寒气透过牛仔外套渗进来,勉强抵挡住热浪。他伸手去碰容器,却被左奇函拦住。
容器表面有个凹槽,形状和陈奕恒给的钥匙完全吻合。左奇函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去。齿轮转动的脆响在高温里传开,容器顶盖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针剂——淡金色的液体在管中流动,像融化的阳光。
杨博文这就是……
杨博文的话没说完,整个高炉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警报声尖锐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墙壁上疯狂闪烁。
左奇函是震动传感器!
左奇函猛地看向洞口,
左奇函陈奕恒骗了我们?
杨博文不!
杨博文指着操作台的屏幕,上面跳出一行警告:外部强行破门,防御系统启动。
杨博文是肃清队!他们没走!
脚步声从洞口传来,赵峰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
赵峰左奇函,杨博文,没想到吧?陈奕恒那小子果然引你们来了!
左奇函的心脏沉到谷底。他看向容器里的针剂,又看向杨博文苍白的脸——降温贴的寒气在快速消退,雪松香已经开始发颤。
左奇函你带解药走!
左奇函将针剂塞进杨博文手里,松木香爆发出来,带着掩护的决绝,
左奇函从紧急通道走,就在操作台后面!
杨博文那你呢?
杨博文攥紧针剂,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杨博文我拖住他们。
左奇函推了他一把,转身冲向洞口,
左奇函记住,一定要把解药交给陈奕恒,他知道该怎么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信任陈奕恒,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个从容的Omega是唯一的变数。松木香在高温里翻腾,像燃起的火焰,将杨博文的雪松香死死护在身后。
杨博文看着左奇函的背影消失在火光里,操作台后的紧急通道门正缓缓打开。他攥紧针剂,指节泛白——原来这就是父亲说的“并肩”,不是恨,不是怨,是明知危险,却愿意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信任。
-解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