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碾过清晨的第一片落叶时，杨博文正盯着左奇函手臂上渗血的纱布出神。血渍晕开的形状像朵诡异的花，和记忆里家族旧照上的海棠花重叠，松木香的冷冽总在不经意间钻进来，搅得他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还有三公里到陈家老宅。 ”
前排的接应人突然开口，打断了车厢里的沉默。左奇函“嗯”了一声，视线从后视镜扫过来，恰好撞上杨博文避开的目光。雪松香下意识地绷紧，像被触碰的刺猬竖起尖刺，杨博文却在低头的瞬间，瞥见对方按在膝盖上的手正微微发颤。
是疼的？还是……别的？
他想起昨夜在高炉废墟里，左奇函扑过来挡子弹时的样子。松木香像突然炸开的雪松，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将他笼在身后，子弹穿透皮肉的闷响和对方压抑的闷哼，比任何证据都更让他心惊。可这人醒来后，连句疼都没说，只顾着把加密盘的位置抛出来，仿佛那道伤口只是无关紧要的擦伤。（这一段是临时加的，前面我记得没说有中子弹，不要在意，可以直接跳过）
“沈副官的人在老宅外围布了三个暗哨，”
接应人调出全息地图，指尖点过几个红点，
“左队，您确定要……”
左奇函确定。
左奇函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左奇函我会从东侧的废弃工厂绕过去，他们的注意力会被引走至少十分钟。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透过后视镜落在杨博文身上，
左奇函你需要多久？
杨博文摩挲着腰间借来的配枪，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雪松香里翻涌着嘲弄，
杨博文左队长这么笃定我能拿到东西？不怕我卷着证据跑了，让你白挨这一枪？
左奇函的喉结动了动，松木香突然沉得像要结冰。
左奇函你不会。
他说得斩钉截铁，
左奇函你比谁都想知道真相——关于你父母最后的通话记录，关于‘净化计划’里被篡改的撤离路线，还有……当年那个在火场里救下你的士兵编号。
最后几个字像惊雷炸在杨博文耳边。他猛地抬头，雪松香失控地炸开，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杨博文你怎么知道……
那个士兵的存在，是他追查多年的执念。当年家族别墅燃起大火时，有个穿着联邦军服的人把年幼的他从后门推了出去，只来得及说一句“去地窖找你父亲的研究笔记”。他一直以为那是家族的旧部，可左奇函此刻的语气，分明藏着更多信息。
左奇函却移开了视线，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声音低得像叹息，
左奇函到地方了。
车刚停稳，他就推门下了车。晨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手臂的伤口被动作牵扯，血渍又洇开一大片。杨博文看着他转身要走，鬼使神差地开口，
杨博文左奇函。
对方顿住脚步，却没回头。松木香在晨风中微微晃动，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杨博文你手臂的伤，
杨博文捏紧了衣角，雪松香里掺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
杨博文别死撑。
左奇函的肩膀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他没回应，只是抬手拢了拢外套，将渗血的纱布遮住，快步汇入街角的人流。松木香随着他的身影远去，却在空气里留下一道若有似无的线，牢牢系在杨博文的后颈上。
“杨先生，该走了。”
接应人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杨博文推开车门，脚踝触地时传来轻微的刺痛，却比预想中轻得多——左奇函缠的纱布像道无形的支撑，稳稳托住了他的脚步。
陈家老宅的朱漆大门在晨光里透着破败，杨博文摸出左奇函给的钥匙，插进锁孔时指尖微颤。他突然想起刚才左奇函说的话，关于父母的最后通话记录……难道那些被销毁的录音，真的被藏在这里？
推开地窖门的瞬间，灰尘在光柱里飞舞。杨博文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通风管——左奇函说的第三层，果然有块松动的挡板。他踩着木箱爬上去，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金属加密盘，后颈的标记突然剧烈灼烧起来。
是左奇函的信息素！带着血腥味的焦躁和决绝，像在警告什么。
杨博文心脏猛地一缩，雪松香瞬间变得锐利。他抓起加密盘翻身跳下，刚跑出地窖，就听见老宅外传来枪声。不是零星的交火，是密集的、带着杀意的扫射。
松木香在枪声里扭曲、破碎，像濒死的野兽在哀嚎。
杨博文的手指瞬间冰凉。他冲出暗门时，正看见左奇函被沈副官的人围在巷口，肩胛骨新添了个血洞，却依旧死死攥着枪，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左奇函跑！
左奇函的声音嘶哑，松木香突然爆发出最后的炽热，
左奇函盘里有解药！
杨博文攥着加密盘的手在抖。雪松香不受控制地涌出去，不是警惕，不是排斥，是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恐慌。他看着左奇函为了掩护他，故意把自己逼入绝境，看着那些子弹穿透身体时，松木香的冷冽里第一次混入了清晰的、属于“疼”的信号。
原来这个总把“情感是弱点”挂在嘴边的人，早把最致命的破绽，暴露在了他面前。
杨博文突然抬手，握紧了腰间的枪。雪松香在阳光下骤然沸腾，带着锋芒，带着决绝，朝着松木香碎裂的方向，猛地冲了过去。
-情深破绽-
信号小哼我不行了 奇文没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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