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谢的指尖在发抖。
他忽然发了疯似的扒开衣襟,对着高耸的肚腹又捶又揉,最后演变成颤抖的抚摸。掌心下的皮肤冰凉紧绷,像裹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安静得可怕。他想起大女儿出生时也是这样安静,不哭不闹,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和那人如出一辙的眼神。
"出来..."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指甲在肚皮上抓出血痕,"现在就..."
腹底突然传来细微的抽痛,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扯了一下。花不谢浑身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死寂中,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又是一下。
这次更明显,像是胎儿在微弱地挣扎。他猛地按住那块突起的皮肤,感受到掌心下细微的、顽强的脉动。
"活着..."他喉咙里挤出一声古怪的哽咽,"...还活着。"
可随即而来的是更剧烈的疼痛。胎灵在反抗,在报复,在自内里撕扯他。花不谢痛得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掐进大腿。他终于想起来——上次生产时,也是这样疼得想死,最后是...
…
他突然一口咬破手腕,鲜血喷溅在石壁上:"解!"
血契解除的瞬间,腹中胎儿突然剧烈翻腾。花不谢瘫在血泊里发抖,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诡异地蠕动,皮肤下凸起小手小脚的形状。他忽然想起很多事:想起谢楼替他揉腰时温热的掌心,想起大女儿蹲在门口捡纽扣的样子,想起...
"...我…"他张了张嘴,有什么湿热的东西从眼角溢出,"..."
宫缩来得又快又急。花不谢在剧痛中恍惚看见石洞外透进一线天光——原来暴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