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比赛日，体育馆座无虚席，加油声、呐喊声震耳欲聋。高二（3）班对高二（7）班，焦点之战。刘耀文是7班的绝对核心，也是场上最耀眼的明星。他像一头凶猛的猎豹，突破犀利，篮板强悍，每一次得分都伴随着震天的欢呼和他自己嚣张的表情。

而3班这边，贺峻霖和严浩翔的配合渐入佳境。贺峻霖速度快，穿插灵活，负责撕开防线；严浩翔则像一座移动的堡垒，防守端密不透风，进攻端中投精准，冷静得如同精密仪器。两人一个炽热如火，一个沉静似水，形成奇妙的互补。

比分胶着上升，气氛白热化。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后两分钟，3班落后一分。球权在7班手中。刘耀文持球，眼神锐利如刀，准备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

严浩翔负责盯防他。两人在三分线外对峙，空气仿佛凝固。刘耀文一个极具欺骗性的假动作，猛地加速向右侧强突！严浩翔反应极快，脚步迅速横移封堵。然而，刘耀文的爆发力实在惊人（使不完的牛劲），两人身体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砰！”沉闷的肌肉撞击声。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猛地从斜刺里冲了过来！是贺峻霖！他看到刘耀文突破的势头太猛，严浩翔似乎被撞得重心不稳，担心他受伤，下意识地扑过来想要协防！

混乱发生了。

刘耀文的冲势被贺峻霖一挡，脚步踉跄了一下，球脱手飞出边线。而严浩翔在贺峻霖冲过来的瞬间，眼神骤然一紧。他原本可以稳住身形，却在看到贺峻霖不管不顾冲进他和刘耀文这个危险碰撞区域的刹那，做出了一个惊人的选择——他非但没有躲避贺峻霖，反而顺着被撞的力道，身体以一个微妙的角度向后倾倒，同时手臂看似要维持平衡，却精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揽住了贺峻霖的腰！

“小心！”严浩翔的低喝在贺峻霖耳边响起，带着急促的喘息。

贺峻霖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严浩翔紧紧箍在怀里，后背重重撞上严浩翔结实的胸膛！严浩翔则抱着他，两人一起向后倒去！

“噗通！”两人摔倒在地板上，滚作一团。

全场哗然！裁判的哨声尖锐响起。

贺峻霖被摔得七荤八素，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后背和身下是严浩翔温热而富有弹性的身体，缓冲了大部分冲击力。他懵懵地抬起头，正对上严浩翔近在咫尺的脸。

严浩翔躺在地上，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几缕黑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皮肤上。他的嘴唇微微发白，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贺峻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以及箍在自己腰间那条手臂传来的、强而有力的脉搏跳动。

“你……你怎么样？”贺峻霖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从他身上爬起来，手指无措地碰到严浩翔的手臂。

“嘶……”严浩翔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绷紧，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他深褐色的眼眸看向贺峻霖，眼尾微微泛红，带着一种极力忍耐的脆弱感，声音低哑：“别动……脚踝，好像扭了一下。”

贺峻霖的动作瞬间僵住，不敢再动。他看到严浩翔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光洁的地板上。那声痛哼和泛红的眼尾，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胀和心疼。

“队医！快叫队医！”贺峻霖焦急地朝场边喊。

场边瞬间乱成一团。队友们围了上来。宋亚轩也紧张地从7班那边跑了过来，看到叠在一起的两人，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严浩翔明显不自然的脚踝上。

刘耀文站在不远处，看着被众人围住的严浩翔和一脸焦急的贺峻霖，眉头紧紧拧着。刚才那一下碰撞，他清晰地感觉到严浩翔在倒地的瞬间，有个极其隐蔽的收力动作，那不像是一个真正失去平衡的人该有的反应。而且……他瞥了一眼严浩翔揽在贺峻霖腰间、即使在痛呼时也未曾松开的手，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队医很快过来检查。严浩翔在队友的搀扶下艰难地坐起身，脚踝处已经有些红肿。贺峻霖一直蹲在他身边，眉头紧锁，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自责。

“都怪我……我不该冲过来的……”贺峻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懊恼。

严浩翔抬头看他，额发被汗水浸湿，几缕贴在苍白的额角。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带着点哑，却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有些苍白的笑容：“不怪你。你也是……想帮我。” 他看着贺峻霖自责的样子，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得偿所愿的满足，又混杂着一点隐秘的心疼。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和示弱：“只是……可能要麻烦你一下了。”

贺峻霖对上他泛红的眼尾和那抹强撑的笑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软。他立刻点头，语气斩钉截铁：“说什么麻烦！我扶你去医务室！”

比赛因为这次意外中断。最终结果已不重要。贺峻霖小心翼翼地扶着严浩翔，慢慢走出喧闹的体育馆。严浩翔几乎将大半重量倚靠在贺峻霖身上，手臂搭着他的肩膀，两人靠得极近。

贺峻霖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汗水、消毒水和一种独特清冽气息的味道，能感受到他因为疼痛而略显沉重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颈侧。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严丝合缝。

严浩翔微微侧过头，看着贺峻霖紧绷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感受着他支撑着自己身体的那份小心翼翼的力量，眼底深处那抹得逞的笑意终于不再掩饰，无声地蔓延开来，融化了所有的清冷。

医务室消毒水的气味浓烈。校医检查后，确认是脚踝韧带轻度扭伤，需要冰敷和静养几天。

“这几天这只脚尽量不要用力，走路需要人扶着点。”校医叮嘱道。

贺峻霖认真地记下，看着严浩翔肿起的脚踝，眉头就没松开过。“听到了吗？这几天我负责接送你上下学！” 他语气坚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担当。

严浩翔靠在病床上，腿上敷着冰袋。他看着贺峻霖严肃又认真的样子，像只守护领地的小兔子。他垂下眼睑，长睫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掩去了眸底翻涌的暗流，只轻轻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