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瑶轻笑一声：“这身份倒是天衣无缝。”她走到桌边倒了杯冷茶，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南珩信了？”
“他若信了，就不会让上官鹤盯着你了。”沈青梧放下剑，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在市集那句话，太冒险了。息肌散是影阁秘制毒药，寻常医者根本认不出，你这等于告诉他们——你不简单。”
柯瑶望着窗外的月光，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但我不能看着他被栽赃。”
“你这不是救他，是把他往更危险的地方推。”沈青梧的声音冷了几分，“你以为南珩查你，只是好奇你的身份？他是在查，你到底是敌是友，是影阁派来的诱饵，还是……真的想帮他。”
柯瑶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她知道沈青梧说的是对的。
在这个人人都戴着面具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个屡次“恰巧”帮你的陌生人，任谁都会起疑。
“对了，”沈青梧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楚归鸿那边有动静了。他收到一封匿名信，说南珩在城外私藏兵器，打算谋反。看笔迹，是高长隐的手笔。”
柯瑶的心沉了下去。
又是影阁的阴谋。
这一次，比“息肌散”更狠——私藏兵器，意图谋反，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
柯瑶“他什么时候会去查？”问，声音有些发紧。
“明天子时，带着禁军去。”沈青梧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再去‘提醒’南珩一次？”
柯瑶没有回答。
她走到桌边，铺开一张空白的宣纸，拿起笔蘸了墨，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知道剧情的走向。
楚归鸿带着禁军去了城外的破庙，确实找到了“私藏的兵器”——那是高长隐早就埋好的。
南珩被当场“抓包”，百口莫辩，被陛下禁足在府中三个月，残江月的好几处据点也因此暴露，损失惨重。
这是南珩命运里的又一道坎，一道让他彻底看清楚归鸿、也让他与皇权彻底决裂的坎。
她要去阻止吗？
“别去了。”沈青梧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柯瑶，你醒醒。你改变不了什么的。你越是想拉他出来，他陷得就越深。”
柯瑶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色的污渍，像极了南珩十年后墓碑上模糊的字迹。
柯瑶“我知道。”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可我……做不到。”
沈青梧叹了口气，没再劝她。有些执念，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第二天夜里，柯瑶换了身夜行衣，避开客栈周围的眼线，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七皇子府。
南珩的书房还亮着灯。
她伏在窗外的梧桐树上，看见他正坐在案前看书，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清瘦却挺拔的轮廓。
他看得很专注，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柯瑶的心莫名一痛。
她想起剧里那个十年后的南珩，也是这样常常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只是那时他的眉头锁得更紧，眼底的疲惫也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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