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烨的拳头穿过沙袋，却没有碰到任何阻力。
"又失败了。"他甩了甩手，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训练室的地板上。这是楚临风不知从哪搞来的废弃工厂，被改造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他们已经训练了六个小时。
"第九十七次尝试，失败率100%。"楚临风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面前的悬浮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图表，"理论上，时间加速应该比时间暂停更容易实现。"
周烨抓起毛巾擦了擦脸："你的'理论'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连一秒钟都加速不了？"
楚临风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流动的数据："因为你总想着'加速'这个概念本身。"他站起身，走到周烨面前，"时间对你而言不是抽象概念，而是可操控的实体。你暂停时间时是怎么想的？"
周烨回忆着那种感觉："就像...抓住流动的河水。"
"那就对了。"楚临风突然抓住周烨的手腕，"现在，不要想着加速，试着让这条河的一部分流得更快些。"
周烨闭上眼睛，感受着楚临风手腕上脉搏的跳动。他想象着那血流的速度，想象着心脏跳动的节奏——然后，让它们加快。
"成功了！"楚临风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
周烨睁开眼，看到楚临风正盯着自己的智能手表——上面的秒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转动，而周围其他时钟却保持正常。
"局部时间加速..."周烨喃喃道，随即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
楚临风立刻调出一组新的数据："心率180，血压升高，体温异常。看来有限制。"他递给周烨一瓶功能饮料，"不过已经比预期好很多了。休息十分钟，然后测试范围。"
周烨灌下半瓶饮料，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时间能力？"
楚临风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因为我父亲研究过类似课题。"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是量子物理学家，相信某些人在极端情况下能突破时间维度限制。"
周烨注意到楚临风提到父亲时语气的微妙变化，但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不愿触碰的往事，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人。
警报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沉默。
"有情况。"楚临风迅速调出监控画面。屏幕上显示着城市地图，一个红点不断闪烁。"警方数据库被入侵，有人删除了二十三名重刑犯的档案和监控记录。"
周烨凑近屏幕："'暗影'的余党？"
"更糟。"楚临风放大图像，"是'清道夫'——专门为犯罪组织提供'清洁服务'的黑客团队。他们从不亲自出手，但经手的案子连尸体都找不到。"
周烨穿上外套："地址？"
"城南废弃化工厂，但那里只是中转站。"楚临风快速敲击键盘，"我需要物理接入他们的主服务器才能追踪幕后黑手。你负责搞定安保，我负责数据提取。"
二十分钟后，两人潜伏在化工厂外围。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后，隐约可见巡逻的武装人员。
"十二个守卫，四组巡逻路线，间隔两分钟。"周烨通过夜视镜观察着，"正门有金属探测和生物识别，你的电子干扰能搞定吗？"
楚临风检查着设备："半径五百米内，没有我控制不了的电子设备。问题是..."他指向厂区中央的独立小屋，"那里有独立供电的备用服务器，必须物理接入。"
周烨制定计划："我暂停时间解决守卫，你直奔服务器。三十秒够吗？"
"二十秒就够了。"楚临风自信地说。
行动开始。周烨打响指暂停时间，迅速解决外围守卫。楚临风如幽灵般穿过厂区，直奔目标小屋。当时间恢复流动时，他已经将数据线接入服务器主端口。
"接入成功，开始下载。"楚临风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发现有趣的东西——这些数据删除请求来自不同委托人，但付款账户都指向同一个海外空壳公司。"
周烨躲在阴影处警戒："能追踪到实际控制人吗？"
"正在尝试...等等！"楚临风的声音突然紧张，"他们设置了反向追踪程序！有人在追查我的位置！"
周烨立刻朝小屋跑去，却看到三个黑影从不同方向逼近楚临风所在位置。他打响指暂停时间，但今天已经用过两次能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在静止的世界里，周烨快速分析局势——三个袭击者，每人相距十米，全副武装。三十秒内他最多能解决两个。
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周烨一个飞踢放倒最近的袭击者，同时肘击击中第二人的咽喉。第三人立刻举枪瞄准，却在扣动扳机前突然僵住——他身上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过载，电击使他倒地抽搐。
"小小的电子惊喜。"楚临风从小屋走出，手里握着发烫的数据芯片，"拿到了。另外，我发现些东西你必须看看。"
芯片插入平板电脑后，显示出一组加密文件。楚临风破解后，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周烨在车祸前的影像，旁边标注着"实验体7号"。
"这是什么？"周烨的声音变得危险。
"你的车祸可能不是意外。"楚临风调出更多资料，"有组织在秘密进行人体异能激发实验，你是幸存者之一。"
周烨握紧拳头，照片在他手中皱成一团："还有谁？"
"资料不全，但..."楚临风突然停住，眼睛紧盯屏幕，"天啊，他们今晚有行动！目标是城南研究所的一名科学家！"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摩托车。楚临风边开车边解释："江教授，神经科学专家，曾发表过关于人脑潜能的争议性论文。如果那个组织在清除知情者..."
"地址！"周烨催促道。
研究所灯火通明，看起来平静异常。但楚临风的设备检测到异常的电子干扰："有人在屏蔽监控，我们晚了。"
周烨不等车停稳就跳下来，打响指暂停时间冲进大楼。走廊里倒着两名保安，喉咙被精准割开。他循着血迹来到实验室，看到一个戴面具的人正将针管刺向一名白发老人的颈部。
时间只剩十秒。周烨冲上前撞开袭击者，在时间恢复前将老人拖到安全角落。
"你是谁？"老人——江教授惊恐地问。
"救你的人。"周烨警惕地盯着重新站起来的袭击者，"楚临风，这人什么来头？"
耳机里传来楚临风的声音："没有电子信号，可能是经过改造的'清洁工'，专门处理敏感目标。"
袭击者突然加速冲来，速度快得超出常人。周烨勉强躲开，脸颊却被划出一道血痕。他尝试使用新学会的时间加速，但疲劳使能力不稳定——周围的一切忽快忽慢，反而影响了自己的平衡。
"周烨！他的右腿有异常！"楚临风通过监控发现端倪。
周烨集中精力，将时间加速只作用于自己的双眼——世界顿时变慢，他清晰看到袭击者右腿膝关节处的机械结构。一个侧踢精准命中那处弱点，金属碎裂声伴随着袭击者的闷哼。
"研究所后门！他有同伙接应！"楚临风提醒道。
周烨追出去，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正要驶离。他拼尽最后力气，将时间暂停作用于飞出的消防斧——在静止的世界里，斧头旋转着飞向轿车轮胎。时间恢复后，爆胎声刺破夜空，轿车失控撞上围墙。
楚临风通过远程控制锁死了车门："警方还有三分钟到达。我们需要在之前离开。"
周烨回到实验室，江教授正颤抖着收拾资料："他们不会停止的...你们也是实验体，他们最终会找到你们。"
"什么实验？"周烨追问。
"'普罗米修斯计划'..."老人递给他一个U盘，"所有资料都在这里。我本以为停止实验就能结束这一切，但他们要的是成果，不是良知。"
楚临风的声音突然插入："周烨，我们必须走了。检测到新的电子干扰信号，可能是增援。"
周烨收起U盘，最后看了一眼老人："保护好自己，教授。"
两人消失在夜色中，背后是渐近的警笛声。摩托车上，楚临风问道："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不知道。"周烨握紧U盘，"但如果是真的，我们可能只是更大棋局中的棋子。"
回到基地，U盘插入电脑后显示出大量研究资料。楚临风快速浏览着，表情越来越凝重："他们用极端方式激发人体潜能...车祸、电击、濒死体验...所有'意外'都是精心设计的实验。"
周烨盯着屏幕上自己的名字和照片："为什么选中我们？"
"先天基因标记。"楚临风放大一组数据，"你们——我们——的DNA中有特殊片段，理论上能承受能力觉醒带来的神经负荷。"
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加密信息：「我们知道你们在看。游戏才刚刚开始。」
楚临风立刻尝试反向追踪，但信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视频——昏暗房间里，十几个培养舱排列着，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人影，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
"老天..."周烨认出了其中一张脸，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刑警队长。
楚临风关闭视频，转向周烨："这比我们想象的更大。他们不仅在清除知情者，还在制造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
周烨站起身，走到窗前。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他们面对的却是更深的黑暗。
"我们需要更多盟友。"周烨说。
楚临风点头，调出一份名单："根据江教授的资料，这座城市至少还有五个成功觉醒的实验体。"
"那就找到他们。"周烨转身，眼中闪烁着决意，"在'普罗米修斯计划'找到他们之前。"
晨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夜之间，他们从打击犯罪的义警变成了某种革命者——而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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