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探照灯扫过器械区时，关悦正蹲在地上检查匍匐网的固定绳。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她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的小臂上沾了些泥土——刚才示范动作时蹭的。
张小福手伸出来
张小福的声音突然从头顶落下，关悦吓了一跳，手里的卡扣“当啷”掉在地上。她抬头，见他站在匍匐网边缘，手里拿着个银色小盒子，灯光在他肩上投下冷硬的阴影。
关悦干嘛？
她乖乖伸出手，掌心还留着绳子勒出的红痕。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支护手霜，柑橘味的，挤出来时带着细腻的膏体。张小福没说话，直接握住她的手腕，用指腹把护手霜一点点抹开，从掌心到指尖，连指缝都没放过。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指腹的薄茧蹭过皮肤时有点糙，却带着说不出的耐心。关悦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比护手霜还暖，心跳像被探照灯的光束追着，“咚咚”地撞着胸口。
张小福上周看你剥训练弹壳，指甲缝里都是火药渣。
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修剪得整齐的指甲上。
张小福这个含维生素E，比你抽屉里那支护手霜滋润。
关悦愣住——她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用过那支护手霜，他居然记着。远处传来学员整理装备的声音，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想起上次在档案室，看到王晓娜的备课笔记里夹着张照片：她和张小福站在学校的樱花树下，她正踮脚给他整理领带，笑得温柔。
关悦想到这儿，嘟起嘴巴显然有点吃醋
张小福笑了笑，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头
张小福在想什么呢？
关悦轻轻的哼了一声，笑了笑，摸着口袋里温热的护手霜，忽然发现他站的位置，正好替她挡住了迎面吹来的凉风。
张小福明天障碍训练。
他忽然说，目光扫过匍匐网。
张小福第三组的铁丝网调低三厘米。
关悦抬头
关悦女生组？
张小福嗯。
他颔首，看着她沾了泥土的脸颊。
张小福你示范时不用趴那么低。
远处的集合哨响了，关悦赶紧把护手霜往口袋里按了按，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张小福脸上有灰。
他抬手，用拇指擦了擦她的颧骨，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关悦的脸“腾”地红了，笑着走了
张小福站在原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手里还残留着柑橘味的清香。他低头，指尖似乎还沾着她皮肤的温度，冷硬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这味道，比他想象中更甜。
探照灯的光束在训练场上明明灭灭，晚风里飘着青草的气息，还混着点若有若无的柑橘香，像极了两人之间悄悄滋长的甜意，清清爽爽，却挠得人心头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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