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里的甜意

午后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训练被迫暂停，学员们在营房里整理装备，办公楼的走廊里只剩下雨声哗哗。

关悦抱着叠好的迷彩服刚转过弯，就撞见张小福站在窗边。他背对着她，作训服的肩章被雨水打湿了一小块，侧脸在雨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硬。她刚想悄悄绕过去，就听见他开口。

张小福过来

声音还是没什么温度，关悦却乖乖走过去，站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窗外的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她偷偷抬眼，看见他耳根处有个小小的红痕——是上周模拟对抗时，被她的训练枪不小心蹭到的。

张小福伤早好了。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张小福忽然说，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耳根

张小福别总盯着看

关悦的脸“腾”地红了，慌忙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却被他递过来的东西惊了一下。是个小小的药盒，里面装着创可贴，包装上印着小熊图案，和他冷峻的气质格格不入。

张小福上次看你给学员贴的创可贴边缘都磨卷了。

他语气平淡。

张小福这个粘性好，你抽屉里的该换了。

关悦记得自己上周确实抱怨过库房领的创可贴不好用，没想到他居然记着。关悦捏着那盒小熊创可贴，指尖都在发烫，忽然想起上次在他办公室看到的相框——里面没有王晓娜的照片，只有一张他和学员们的合影，她被挤在角落，正皱着眉给他整理歪了的帽檐。

关悦晚上雨停了，炊事班有馒头，你要吗？

张小福要

张小福果断的回答关月没有想到张小福竟然会回答他那么快

张小福转过头，雨珠顺着窗沿往下淌，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光。

张小福素馅的

他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

张小福知道你不爱吃葱。

走廊尽头传来学员打闹的声音，关悦的心跳像被雨声敲打着，又快又急。她忽然想起刚认识他时，总觉得他像块捂不热的冰，直到有次野外拉练她低血糖晕倒，醒来时发现他正蹲在旁边，手里拿着颗和现在这盒创可贴同图案的小熊糖。

张小福拿着。

他见她发愣，把创可贴往她口袋里塞了塞。

雨不知何时小了些，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光斑。关悦看着他转身要走的背影，忽然脱口而出。

关悦包子我帮你多留几个！

她笑得眼睛弯弯的，像藏了两颗小太阳。

张小福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扬，没说话，只是转身时，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

关悦摸着口袋里温热的创可贴，听着远处渐渐变小的雨声，忽然觉得这潮湿的午后，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味道。就像他藏在高冷面具下的温柔，一点一点，悄悄漫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