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特种兵学校的训练场上只剩下零星的灯光。张小福刚结束最后一轮夜间突袭训练，迷彩服上还沾着草屑，冷硬的侧脸在月光下棱角分明。他习惯性地往办公楼走，却在转角处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拦住。
关悦穿着常服，手里捧着个保温杯，见他过来立刻把杯子往前递了递，声音比平时软了八度。
关悦刚煮的姜茶，你带学员泡了两小时泥潭，喝点暖暖。
张小福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她微红的鼻尖——这丫头怕是在这儿等了不少时候。他没接，反而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触到她耳尖时，那点肌肤倏地烫了起来。
张小福自己怎么不先喝？
他的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动作却难得地带着耐心。
关悦把杯子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要跑，被他伸手拽住手腕。她穿着单薄的常服，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张小福下意识松了松力道。
张小福明天考核内容改了。
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语气平淡，
张小福你带的女生组负重越野减两公斤。
关悦猛地回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关悦真的？你上次还说战场不分男女！
张小福嗯。
他颔首，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嘴唇上。
张小福但你不一样。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关悦瞬间定在原地。远处传来学员打闹的声音，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她忽然想起上周整理档案时，翻到他前女友王晓娜的照片——那是个温柔知性的女老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和自己这副常年板着脸的样子截然不同。
关悦那个……
她咬着唇，小声问。
关悦你以前对王老师，也这么好吗？
张小福挑眉，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他沉默片刻，忽然低头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
张小福她喝姜茶从不放红糖，也不会站在冷风里等两小时。
关悦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刚想反驳自己没等那么久，就被他塞了个东西在手里。是颗水果糖，橘子味的，塑料糖纸在夜里泛着微光。
关悦张小福。
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跑开，声音远远飘过来。
关悦明天考核，我肯定让她们拿第一！
张小福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被她碰过的地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橘子糖的甜香。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姜茶，杯壁温热，映出他嘴角极淡的笑意——比杯里的红糖还要甜。
办公楼的灯光在他身后亮着，晚风里仿佛都带着糖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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