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回到家：

推开家门时，玄关的灯还亮着，魏无羡把书包往鞋柜上一扔，踢掉的帆布鞋差点撞到江澄的鞋，被对方抬脚精准踹开：“不会好好放？”

“知道了江澄。”魏无羡嬉皮笑脸地把鞋摆好，转身就往厨房冲，拉开冰箱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响，“有没有冰啤酒？今天跟温晁那家伙对峙，渴死我了。”

江澄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踮脚够最上层的易拉罐，白色T恤后背沾着片灰——大概是早上在巷子里蹭的。“喝你的牛奶去。”他伸手把啤酒罐按回去，扔给他一盒草莓味的酸奶，“多大的人了，还学别人喝啤酒。”

魏无羡撇撇嘴，撕开酸奶盖舔了舔：“就许你喝咖啡提神，不许我喝点带气的？”他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看着江澄把校服外套扔进洗衣篮，黑色冲锋衣的袖口磨出点毛边，是上次打球时被铁丝网勾的。“说真的，今天温晁那怂样，看见你就蔫了，跟被拔了牙的狗似的。”

江澄从柜子里翻出消毒喷雾，蹲下来往他后背喷了两下：“少贫。”冰凉的雾气沾在布料上，魏无羡痒得缩了缩脖子，听见他又说，“下次别自己往前冲，温晁那帮人下手没轻没重。”

“那我总不能看着苏涉和叶明词被欺负吧？”魏无羡把酸奶盒捏扁，“再说了，不是有你和蓝湛在吗？蓝湛那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温晁肯定怕他。”他突然凑近，眼睛亮晶晶的，“你说蓝曦臣是不是早就知道温晁会找事？他打电话那速度，快得像提前演练过。”

江澄的动作顿了顿，手里的喷雾瓶差点掉在地上。他避开魏无羡探究的目光，转身去倒温水：“谁知道。”水杯放在茶几上时，杯底和玻璃面碰撞出轻响，像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心思。

魏无羡突然笑出声：“江澄，你刚才护着苏涉的时候，跟上次在话剧后台护着道具剑似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学着江澄当时的样子皱眉，被对方伸手按住脸推开：“闭嘴。”

客厅的挂钟敲了八下，老式摆锤的声音慢悠悠荡开。魏无羡把书包拖过来，翻出被压皱的画展资料册：“对了，明天要带的参展作品清单，你整理好了吗？我刚才好像看见蓝曦臣把你的名字标成了红色。”

江澄的指尖划过自己的笔记本，上面确实有蓝曦臣帮忙补的标注，字迹清隽，在黑色墨迹里格外显眼。

“早弄好了。”

他把清单抽出来递过去，

“核对一下，别漏了温宁的药箱模型。”

魏无羡的目光在清单上扫了圈，突然用红笔在江澄的名字旁边画了个小狐狸，尾巴翘得老高。“这样才对称。”他指着蓝忘机给自己画的兔子符号，“你看，咱俩多配。”

江澄的耳尖有点热，伸手去抢笔，却被魏无羡笑着躲开。两人在地毯上滚作一团，资料册散了一地，魏无羡的笑声撞在天花板上，又落下来砸在江澄的颈窝里，带着酸奶的甜气。

“魏无羡你压到我了！”江澄推着他的肩膀，语气里的嫌弃软得像棉花糖，

“快起来，资料都乱了。”

魏无羡乖乖爬起来，却在整理纸张时突然凑过来，鼻尖差点碰到江澄的下巴：“说真的，今天蓝曦臣站在你旁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比你靠谱多了。”

江澄的手猛地攥紧了资料纸，纸张发出细微的脆响。他抬眼瞪过去，却撞进魏无羡亮晶晶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那你跟他过去啊。”他的声音有点硬，却没真的生气。

“才不要。”魏无羡把散页按顺序理好，“他再好，也不会半夜陪我翻墙头去偷摘隔壁的枇杷。”他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颗橘子糖，塞进江澄手里，“喏，从薛洋那"拿"的，分你半颗。”

橘子糖的甜香在两人之间漫开。江澄捏着糖纸没说话，看着魏无羡低头整理资料的侧脸，台灯的光晕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像落了层细碎的金粉。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偶尔有晚风吹过，带着夏末的凉意。魏无羡打了个哈欠，把整理好的资料册放进书包：“明天要不要早点去？蓝忘机说他六点就到学校，我们也要去给他看资料。”

江澄把橘子糖扔进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知道了。”顿了顿，又补充道，“蓝曦臣说他也早点去帮忙。”

魏无羡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我定六点的闹钟！”

江澄看着他雀跃的样子，突然低低地笑了。

他把最后一张散页夹进册子里，心想这家伙明明自己想见蓝忘机，偏要扯着别人当幌子，跟小时候抢枇杷时说“江澄你也想吃吧”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客厅的灯关掉时，走廊里的月光刚好漫进来。魏无羡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咚咚响，还不忘回头喊：“江澄，明天穿那件带卷云纹的外套啊，蓝曦臣肯定喜欢。”

江澄对着魏无羡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我爱穿什么穿什么”

“知道了，师妹~”

“魏无羡！”

“错了…才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