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穿过车窗时，江澄第三次拍开魏无羡试图偷他防晒喷雾的手。"再碰一下就把你扔下去。"他咬牙切齿地拧紧瓶盖，耳垂却因为后视镜里蓝曦臣含笑的眼睛而隐隐发烫。

"小气鬼！"魏无羡半个身子探到前座，发梢扫过江澄的鼻尖，"蓝大哥都说了海滩紫外线特别强——嗷！"急刹车让他一头撞在车窗上，江澄趁机把喷雾塞进背包最底层。

驾驶座的蓝曦臣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亚麻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串檀木珠子。后座的蓝忘机正襟危坐，膝头放着本《海洋生态图谱》，却在魏无羡揉脑袋时悄悄伸手帮他按了按撞红的地方。

"金光瑶说他们已经到了。"魏无羡晃着手机，屏幕上是十分钟前发来的定位——海岸线最东边的私人海滩，礁石围出半月形的浅湾，照片里薛洋正把椰子往晓星尘怀里塞。

当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砂石路，湛蓝的海平面突然撞进视野。江澄下意识摇下车窗，带着海藻味的风立刻灌进来，把他扎头发的皮筋吹得滑下半截。

“江同学”

蓝曦臣的声音混在风里，等江澄回头时，发现对方手里摊着条深蓝色发带，"要不要换这个？"

魏无羡的起哄声被江澄一肘子怼回喉咙里。他抢过发带时指尖擦过蓝曦臣的掌心，像被阳光晒暖的沙滩轻轻烫了一下。

沙滩伞像彩色蘑菇般支在岸边，金光瑶正往塑料杯里倒冰镇酸梅汤。他今天意外穿了休闲款的白T恤，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臂，秦愫坐在旁边往西瓜上插竹签，看见他们时眼睛弯成月牙："再不来冰都要化啦！"

"江澄你磨蹭什么——"魏无羡已经光着脚往海里冲，跑出两步又折回来拽蓝忘机，"蓝湛快来！我看到水母了！"蓝忘机被他扯得踉跄，雪白的衬衫下摆立刻被浪花打湿，却还是任由他拉着往浅滩跑。

薛洋的声音从礁石后传来："道长你看这个！"他举着个海螺窜出来，发梢还在滴水，防晒衣大敞着露出里面的骷髅头背心。晓星尘跟在他身后，米色裤腿卷到膝盖，手里捧着个透明容器："确实是很特别的品种..."

"别动。"蓝曦臣突然按住江澄的肩膀。他不知何时绕到了副驾驶这边，手指轻轻拂过江澄后颈，"有沙子。"江澄僵在原地，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海风突然变得燥热难耐。

金光瑶适时地递来冰镇饮料："曦臣哥特意准备的电解质水。"他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又补充道："还有江同学喜欢的薄荷味。"

午后阳光最毒辣时，众人决定分组比赛搭沙堡。魏无羡非要和蓝忘机一组，结果两人堆出个四不像的"抽象派建筑"；薛洋和晓星尘的城堡精致得像个艺术品，每个塔尖都插着彩色贝壳。

"我们认输。"江澄看着自家歪歪扭扭的城墙叹气。他和蓝曦臣的沙堡在涨潮时塌了半边，现在像个被轰炸过的遗迹。蓝曦臣却突然蹲下来，在废墟上插了面小旗子："像不像吴哥窟？"

浪花涌上来时，江澄发现自己笑得太大声。他用手背抹掉溅到脸上的海水，看见蓝曦臣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颜色。

傍晚烧烤的烟火升起来时，秦愫正教金光瑶怎么烤棉花糖。魏无羡不知从哪找来把吉他，断断续续弹着走调的吉他，蓝忘机坐在他身边默默把烤糊的鸡翅换成完好的。

"要不要去走走？"蓝曦臣突然对江澄伸出手。潮水正在退去，沙滩上留下蜿蜒的纹路，像某种神秘的密码。江澄犹豫两秒，还是跟了上去，身后传来薛洋夸张的咳嗽声和晓星尘忍俊不禁的轻笑。

他们走到礁石背面时，夕阳正好沉到海平面之上。蓝曦臣的衬衫被染成金红色，他转过身时，江澄发现他手里攥着个小小的海螺。

"其实今天..."蓝曦臣的声音比海浪还轻，"…谢谢你…"

海螺被塞进掌心时，江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离谱。他低头看见螺壳内侧用荧光笔写着日期——正是他们在画展后台相遇的那天。

"江澄！蓝大哥！"魏无羡的喊声由远及近，"薛洋抓到只螃蟹要煮汤——"他猛地刹住脚步，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半秒，突然咧嘴一笑："当我没来！"转身跑走时还故意踩出很大的水花。

蓝曦臣的耳尖终于也红了。江澄攥着海螺想，原来檀香混着海风的味道，会让人头晕目眩。

————————————————

他们在学习，不能早恋 ꒦ິ^꒦ິ

所以就不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