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禄翻倍…能加个鸡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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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彻那句“祥瑞的指示？”带着玩味的尾音，像根羽毛搔在我紧绷的神经末梢上，又痒又麻又惊悚。
我视死如归地闭着眼，喊完那通尬穿地心的“赤胆忠心”宣言，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油灯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完了完了，马屁拍到马腿上，还是头暴龙马！这下真要凉拌了！地下宫殿三期工程可以开工了…
预想中的雷霆震怒或者脖子上的“铁钳”再次收紧并没有到来。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往上瞄。
逆着昏黄跳动的灯光，萧彻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近在咫尺。他正垂着眼睑，目光落在他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那两根手指，正捏着我那本“罪证”册子的一角，漫不经心地捻着纸张边缘，仿佛在研究什么稀世古籍的材质。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怒意勃发，也没有被我那通鬼话逗笑的迹象。只有唇角那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还残留着，像冰封湖面上的一道裂痕。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如同深渊漩涡般的情绪——探究、审视、荒谬，以及一种……被强行塞了个烫手山芋却觉得这山芋似乎有点意思的复杂感？
【这反应…几个意思？】我内心弹幕小心翼翼地飘过，【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在思考哪种死法更适合我这个‘祥瑞’？清蒸还是红烧？】
就在我内心小剧场快演到“十八层地狱观光指南”时，萧彻终于动了。
他松开了捻着册子边角的手指。那本承载着我无数“大逆不道”的特制小册子，被他随手、极其随意地，像丢一块抹布一样，“啪嗒”一声，丢回了那张摇摇欲坠的小木桌上。
册子落下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盖住了我之前掉落的毛笔，和那个晕开的、巨大的“防暴”墨团。
沈妙内心：【我的黑历史！我的罪证！就这么…扔了？！暴君改行垃圾分类了？可回收？有害？我属于哪种？！】
紧接着，更让我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一直如同精钢镣铐般死死扣着我左手腕的大手……松开了。
手腕骤然一轻，血液重新流通带来的刺痛感让我忍不住“嘶”地吸了口凉气。皮肤上残留着他指腹薄茧的触感和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火辣辣的。我下意识地就想把手腕缩回来揉一揉。
然而，还没等我的手动弹分毫——
那只刚刚松开的大手，以一种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慵懒的姿态，顺着我的小臂滑下，然后……极其精准地、再次扣住了我的手腕！
只不过这次，力道轻了许多。不再是那种要捏碎骨头的禁锢，更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或者，单纯就是觉得抓着顺手？
萧彻甚至没低头看一眼被他重新扣住的手腕，仿佛这动作天经地义。他另一只手随意地掸了掸玄色龙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在这么个堆满旧书、灰尘都能当调料用的破耳房掸灰？暴君的偶像包袱还挺重！），然后才掀起眼皮，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赤胆忠心？”他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我之前的鬼话，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为了朕的龙体安康？”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陛下明鉴！臣之心，日月可表！”内心疯狂OS：【日月表示这锅它们不背！】
“呵。”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
萧彻没再揪着“祥瑞”不放，反而话锋一转，视线扫过我依旧有些苍白、还带着泪痕（主要是呛咳出来的）的脸颊，最后落在我因为紧张而微微干裂的嘴唇上。
“嗓子哑了。”他陈述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沈妙：【？？？】几个意思？关心？还是嫌我声音难听污染了他的耳朵？
没等我琢磨明白，他扣着我手腕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一拉。
“起来。”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这一拉，踉踉跄跄地从冰冷的地砖上站了起来。跪得太久，膝盖又麻又痛，差点没站稳，直接一头栽进他怀里！幸好我及时用另一只手扶住了旁边摇摇欲坠的书架，才避免了“投怀送抱”的二次社死。
书架被我这一扶，发出“嘎吱”一声痛苦的呻吟，顶上几本积灰的旧书“哗啦”一下滑落下来，差点砸我头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萧彻似乎也没料到这一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扣着我手腕的手倒是没松，反而微微用力稳住我，防止我真摔个四脚朝天。他目光扫过那几本掉落的、书页泛黄卷边的旧书，又看了看我这副灰头土脸、惊魂未定的狼狈样，眼神里那点探究似乎被一丝极淡的…嫌弃取代？
沈妙内心：【怪我咯？！还不是你吓的！还有这破书架！豆腐渣工程！扣工钱！】
“看来沈卿这‘祥瑞’，”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带着点凉飕飕的调侃，“身子骨也需好生将养。”
我：“……”无言以对。只能干笑两声：“陛下…说的是，臣…臣一定加强锻炼！”【锻炼怎么跑得更快吗？！】
萧彻没理会我的干笑，目光在狭小的耳房里逡巡了一圈。昏黄的灯光下，陈旧的桌椅，堆叠如山的书卷，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墨汁的混合气味，唯一的“活物”除了我就是角落里一只探头探脑的小耗子（被萧彻目光一扫，瞬间吓得缩了回去）。
这环境，跟他那金碧辉煌、熏着龙涎香的寝殿，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破地方污染了他的眼睛。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我差点再次表演原地升天的事情。
他微微俯身，靠近了些。
温热的、带着龙涎香的气息再次拂过我的耳廓，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紧抿的薄唇线条。
沈妙内心：【！！！又来？！大哥你有话好好说！别贴这么近！我心脏受不了！容易猝死！工伤算谁的？！】
“你那‘保温杯泡枸杞’，”低沉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给朕泡一杯来。”
我：“……”(⊙_⊙)？
我怀疑自己幻听了，或者刚才窒息太久导致大脑缺氧出现了幻觉。
保温杯泡枸杞？给暴君泡？现在？在这？用啥泡？我连个像样的杯子都没有！只有墙角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
萧彻似乎很满意我这一脸被雷劈了的呆滞表情，嘴角那点戏谑的弧度加深了些许。他直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慢悠悠地补充道：“要加红枣桂圆。你上次画的那个图…”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看着尚可。”
沈妙内心：【……得，暴君养生顾问正式挂牌上岗了。】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表情，再看看被他扣着的手腕，认命地、有气无力地应道：“…臣…遵旨。”【至少…头发和肾保住了？也算功德一件？系统，这算不算完成隐藏任务？有奖励没？】
系统：【……（休眠中，拒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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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偏殿。
气氛…依旧有点诡异，但至少比那破耳房暖和明亮多了。
萧彻大爷似的坐在铺着明黄软垫的宽大圈椅里，一只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也可能是被我吵得脑壳疼）。另一只手…依旧扣着我的手腕没放！只是力道松了些，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掌控，或者单纯就是懒得挪开。
我像个被拴住的小鹌鹑，站在他椅子旁边，手腕还被“拴”着，指挥着一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找东西。
“没有保温杯？”我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就是那种…能保温的！盖子拧紧的！外面摸着不烫手的！”
小太监一脸茫然加惊恐：“回…回大人，奴才…奴才只见过汤婆子…还是铜的…”
“……”行吧。代餐。
“那枸杞呢？红枣呢？桂圆呢？”
“回大人，御药房或许有枸杞…红枣御膳房有…桂圆…干的行吗？”小太监快哭了。
一番鸡飞狗跳，总算凑齐了原材料：一个崭新的、看着还算精致的紫砂小茶壶（代保温杯），一小碟红艳艳的枸杞，几颗饱满的红枣，一小把去壳的桂圆干。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在萧彻眼皮子底下（虽然他闭着眼，但我总觉得他在看！），开始我的“养生特饮”首秀。
洗枸杞，洗红枣，桂圆干稍微冲一下。把材料一股脑丢进紫砂壶里。没有开水？让太监赶紧去烧！滚烫的开水注入壶中，盖上盖子。没有保温功能？那就用厚棉布把茶壶裹成个粽子！聊胜于无吧！
整套流程下来，我像个在实验室做危险实验的蹩脚学徒，动作僵硬，内心疯狂吐槽：【暴殄天物！上好的紫砂壶用来泡枸杞！这壶以后还能泡正经茶吗？！一股子甜腻腻的养生味儿！还有这红枣桂圆…确定不会补得陛下流鼻血吗？算了，流鼻血总比秃头肾虚强…】
浓郁的、带着甜香的蒸汽从壶盖缝隙里袅袅升起。
萧彻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目光落在那只被裹成白色粽子的紫砂壶上，眼神有些…难以形容。他动了动扣着我手腕的手指，指腹无意识地在我腕骨上摩挲了一下。
“好了？”他问。
“呃…再焖一会儿…效果更佳！”我硬着头皮回答，感觉手腕被他摩挲的地方痒得厉害，像有蚂蚁在爬。
又等了一会儿（主要是心理建设），我小心翼翼地解开棉布，倒了小半杯在配套的紫砂杯里。红褐色的液体，飘着几粒枸杞和红枣片，散发着温暖甜腻的气息。
我双手捧着杯子，像个进献毒药的刺客，战战兢兢地递到他面前：“陛…陛下，养生特饮…泡好了，请…请慢用。”内心疯狂祈祷：【千万别嫌弃！千万别发怒！看在枸杞的面子上！】
萧彻的目光从杯子上移开，落在我脸上。他沉默着，没接。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发难时，他终于动了。
他松开了扣着我手腕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伸了过来，却不是直接去接杯子。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极其自然地……拂开了我脸颊旁一缕因为刚才忙碌而散落下来的碎发。
动作很轻，很随意，甚至带着点不经意的温柔。
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轰然在我脑中炸开！
沈妙：【！！！！！！】卧槽！什么情况？！暴君帮我…捋头发？！这剧本不对啊！下一步是不是要挖个坑把我埋了？！
我僵在原地，捧着杯子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患者，杯子里的“养生特饮”差点洒出来。
萧彻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他收回手，这才慢条斯理地接过了我手里的紫砂杯。
指尖相触的瞬间，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垂眸，看着杯中红褐色的液体，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然后，在我不安又惊恐（带着一丝八卦）的注视下，他将杯子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气，抿了一小口。
沈妙内心：【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甜不甜？腻不腻？像不像刷锅水？快评价一下啊亲！五星好评返现五文钱！】
萧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他才放下杯子，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尚可。”他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却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沈卿。”
“臣在！”我一个激灵，立正站好（虽然腿还有点软）。
“即日起，朕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这‘养生特饮’，便由你负责。”他指了指那个裹着棉布的紫砂壶，“每日申时，送至御书房。”
沈妙内心：【……得，从临时工转正了。专职养生顾问，月俸能涨吗？】嘴上恭敬：“臣遵旨！”
“嗯。”萧彻淡淡应了一声，重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捋头发只是我的幻觉。“退下吧。”
“是！臣告退！”我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外挪，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刚挪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
“今日之事…”
我脚步猛地顿住，心提到了嗓子眼。来了来了！秋后算账！
“…与这‘养生’之事，”萧彻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不得外传。”
沈妙：【……就这？】我松了口气，赶紧保证：“陛下放心！臣定当守口如瓶！打死也不说！”【说了也没人信啊！说暴君喝枸杞茶？还让人捋头发？鬼才信！】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偏殿，直到走出老远，还能感觉到手腕上残留的、被他扣住摩挲的触感，和脸颊旁那一缕被他指尖拂过的头发带来的…惊悚战栗。
刚回到我那破耳房，惊魂未定地灌了一大口凉水压惊，脑海中那个装死已久的系统提示音，突然诈尸般响了起来：
【滴！检测到目标人物（萧彻）对宿主行为产生正向反馈（饮用养生茶）！能量点+20！】
【检测到目标人物对宿主产生微弱…占有欲（？）能量！能量点+50！】
【新任务发布：【老板的健康管理】！】
【任务内容：确保目标人物（萧彻）连续七日按时饮用宿主配置的养生特饮！】
【任务奖励：俸禄翻倍（持续一个月）！能量点+100！解锁【初级急救包（含创可贴、清凉油）】兑换权限！】
【任务失败惩罚：当众朗诵《暴君观察日志》节选（由系统随机选取最社死片段）！】
【请宿主…努力投喂（划掉）服务好老板哦！(✧∇✧)】
沈妙看着那“俸禄翻倍”四个字，眼睛瞬间亮了！再看到“朗诵日志”的惩罚，脸又绿了。
【俸禄翻倍…】我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能加个鸡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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