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校园格外安静,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只沉默的巨兽。
鬼谷新背着书包,站在旧仓库后门,看着健太蹲在地上调试传感器。胖子的额头上沾着灰,却一脸兴奋,嘴里念念有词:“再调高点灵敏度……好了!保证连老鼠跑过都能测出来!”
浅川奈绪则在检查带来的工具——一卷特制的反光胶带,几支高亮度手电筒,还有一个巴掌大的能量增幅器,据说是她根据奶奶留下的笔记改装的。
“都准备好了吗?”她把反光胶带递给鬼谷新,“沿着这三个节点贴,尽量贴得隐蔽点,光网启动时,胶带能增强光线反射。”
“放心交给我。”鬼谷新接过胶带,突然想起早上那盒创可贴,从书包里掏出来放在旁边,“以防万一。”
浅川奈绪的脸颊微微发烫,没说话,只是把增幅器往控制台旁边挪了挪。
三人再次走进地下通道时,暮色已经漫了进来,铁梯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越往下走,进化信赖者的温度越高,像在呼应着实验室里的蓝色晶体。
“黑暗粒子浓度比中午又高了。”健太看着探测仪,屏幕上的红色波纹跳得更厉害了,“它们可能今晚就会来。”
实验室里,蓝色晶体的光芒比昨天更亮,像颗跳动的心脏。鬼谷新按照图纸,在三个能量节点贴上反光胶带,胶带接触到墙壁的瞬间,发出微弱的荧光,与晶体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浅川奈绪则在控制台前忙碌,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按键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缓缓浮现出光网的模拟图:“光网启动需要你的光能量触发,把进化信赖者放在这个凹槽里就行。”她指着控制台中央的圆形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进化信赖者。
鬼谷新放好变身器,凹槽立刻亮起一圈蓝光,与晶体的光芒呼应。“这玩意儿还挺智能。”
“是当年的研究员设计的‘光暗平衡装置’。”浅川奈绪解释道,“本来是用来稳定晶体能量的,现在正好能借它启动光网。”
一切布置就绪。健太把传感器贴在控制台背面,拍了拍手上的灰:“我上去了,你们小心点,有事随时用对讲机喊我。”他指了指鬼谷新和浅川奈绪腰间的对讲机,“我会一直在仓库门口守着。”
“去吧,胖子。”鬼谷新挥挥手,“别睡着了。”
健太跑上通道后,实验室里只剩下鬼谷新和浅川奈绪。蓝色晶体的光芒在两人之间流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味和旧书的油墨香。
“光网启动后,可能会有点刺眼。”浅川奈绪调整着增幅器,“你尽量站在晶体侧面,那里是光网的能量盲区,能减少消耗。”
“知道了,副会长比我还紧张。”鬼谷新笑着说,却乖乖走到侧面站好。
浅川奈绪没反驳,只是低头看着增幅器,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过了几秒,她突然轻声说:“昨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把我从黑衣人手里拉开。”她的声音很轻,“还有……发绳。”
鬼谷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她的侧脸,想说点什么,进化信赖者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控制台的屏幕瞬间变成红色,发出刺耳的警报——
“警报!检测到高强度黑暗粒子入侵!距离100米……50米……”
“来了!”浅川奈绪立刻按下增幅器的启动键,“鬼谷新,准备启动光网!”
鬼谷新按住进化信赖者,胸口的光芒猛地爆发出来,顺着凹槽流入控制台。实验室里的反光胶带同时亮起,三道刺眼的光束从节点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整个实验室笼罩其中,蓝色晶体正好在光网中心,光芒稳定而明亮。
几乎就在光网成型的瞬间,通道入口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伴随着异生兽的嘶吼声。
“是拜格巴尊!至少两只!”浅川奈绪盯着屏幕上的移动光点,“它们在撞门!”
“哐当!哐当!”
铁门被撞得剧烈摇晃,灰尘簌簌往下掉。鬼谷新握紧拳头,做好了战斗准备,却发现拜格巴尊撞了几下就停了,屏幕上的光点在门口徘徊,像是在犹豫。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
浅川奈绪突然脸色一变:“不好!它们在声东击西!”她指着屏幕角落的一个小光点,“这里!有别的东西从通风管道进来了!”
话音刚落,实验室顶部的通风口突然“哗啦”一声被撕开,一只浑身覆盖着鳞片的异生兽跳了下来——不是拜格巴尊,也不是佩德隆,而是一只从未见过的异生兽,体型像只巨大的蜥蜴,嘴里喷着墨绿色的毒液,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是新的种类!”鬼谷新立刻挡在浅川奈绪身前,“小心它的毒液!”
那异生兽显然知道光网的厉害,落地后没有贸然进攻,而是灵活地绕到光网边缘,用尾巴试探性地扫向光束。光网发出一阵波动,却没伤到它——原来它的鳞片能吸收部分光线能量!
“它在找光网的弱点!”浅川奈绪飞快地调整增幅器,“我加大能量输出!”
可就在这时,门口的拜格巴尊突然再次发起猛攻,“哐当”一声巨响,铁门被撞开了一道缝隙,两只拜格巴尊的镰刀臂伸了进来,疯狂切割着光网边缘的光束!
“不好!”鬼谷新眼睁睁看着光网出现一道裂痕,“它们在配合!”
通风口的异生兽抓住机会,猛地扑向裂痕处,鳞片摩擦着光束,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启动备用方案!”浅川奈绪大喊,按下增幅器上的红色按钮,“我用增幅器暂时稳住光网,你去补裂痕!”
鬼谷新立刻冲向裂痕,进化信赖者在掌心发烫,他凝聚力量,将光粒子注入光束——淡蓝色的光线从他掌心涌出,填补着裂痕,可异生兽的鳞片吸收了太多能量,裂痕始终无法完全闭合。
“它的腹部!鳞片比较薄!”浅川奈绪突然喊道,她正被另一只从通风口跳下来的异生兽缠住,只能用手电筒照射对方的眼睛,“攻击它的肚子!”
鬼谷新瞅准机会,凝聚全身力气,将光粒子压缩成一道尖锐的光箭,狠狠射向异生兽的腹部!
“嘶——”
异生兽发出一声惨叫,腹部的鳞片被炸开一个小口,墨绿色的毒液喷溅出来,溅在光网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光网的裂痕突然扩大,彻底崩溃了!
“不好!”
两只拜格巴尊趁机从门口冲了进来,镰刀臂挥向控制台的蓝色晶体!
鬼谷新想也没想,扑过去挡在晶体前,进化信赖者自动展开,淡蓝色的光芒笼罩全身——他没完全变身,只是借了奈克赛斯的部分力量,银色的光覆盖在手臂上,硬生生接下了拜格巴尊的攻击!
“铛!”
金属碰撞的巨响在实验室里回荡,鬼谷新被震得后退几步,手臂发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鬼谷新!”浅川奈绪惊呼,想冲过来,却被异生兽拦住。
就在这时,通道上传来健太的大喊:“新哥!副会长!我引了保安过来!异生兽好像怕人多!”
果然,听到通道里传来的脚步声,几只异生兽明显焦躁起来。通风口的异生兽看了一眼蓝色晶体,又看了看挡在前面的鬼谷新,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带着拜格巴尊从通风口和门口退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实验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和晶体微弱的嗡鸣。
鬼谷新解除了光覆盖,瘫坐在地上,手臂上的擦伤渗出血迹,后背的旧伤也隐隐作痛。浅川奈绪立刻跑过来,从急救包里拿出纱布和消毒水,动作有些慌乱地帮他处理伤口。
“疼吗?”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没事。”鬼谷新笑了笑,看着她沾了血的指尖,“比被教导主任追三条街轻多了。”
浅川奈绪没笑,只是低着头,用纱布轻轻缠绕他的手臂,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的她。
通道里传来健太的脚步声:“新哥!副会长!你们没事吧?”
“没事!”鬼谷新喊道,“异生兽退了!”
健太跑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和两人身上的伤,吓得脸都白了:“探测仪刚才差点爆了!我还以为……”
“没事了。”浅川奈绪站起身,看着破碎的光网和控制台,“但光网已经失效了,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鬼谷新看着蓝色晶体,突然说:“也许……我们不需要困住它们。”
他站起身,走到晶体前,进化信赖者的光芒与晶体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它们想要的是黑暗能量,而我能提供光能量……也许,我们可以主动引它们来,一次性解决。”
浅川奈绪和健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还有一丝跃跃欲试。
暮色彻底沉入实验室,蓝色晶体的光芒在黑暗中跳动,映着三个年轻的身影。
光网虽然裂了,但并肩站在一起的决心,却比任何光网都更坚固。
(离开实验室时,鬼谷新发现浅川奈绪帮他包扎的纱布上,别着一朵用反光胶带折的小银花,在手电筒的光下,闪着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