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尖锐地划破夜空，刺耳得让人耳膜发麻。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夹着我，粗鲁地把我推进米花警察署。刚下过雨的地面上泛着油腻的反光，走廊惨白的灯光映在积水里，碎成一片晃眼的光斑，像极了那些在我眼前跳动了十几年的彩色弹幕。
"工藤同学，请进。"制服警察拉开审讯室的门。一股呛人的烟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这味道，竟然和琴酒身上那股廉价古龙水混着硝烟的气息有七八分相似。弹幕里总有人说这是“酒厂专用消毒水味”，过去只当是玩笑，现在却莫名令人烦躁。
塑料椅腿摩擦地面，“吱呀”一声刺耳地响起。桌子对面，目暮警官将一沓沾着褐色泥点的照片甩了过来。他总是戴着那顶米色帽子，此时眉头皱得像一张被反复揉捏过的废纸，平日里还算和蔼的圆脸此刻阴沉得可怕。
"死者山田隆司，男，45岁，今晚七点十五分在自家书房被发现。"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门窗反锁，初步判断是撬锁入室抢劫杀人。"
指尖轻触照片里死者圆睁的双眼，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还残存着惊恐。就在这时，眼前的弹幕突然炸开一片猩红：
「经典密室杀人案！凶手肯定是那个女秘书！」
「目暮警官又在说瞎话哈哈，日常误导。」
「新酱快开始你的表演！三二一——推理秀预备！」
"撬锁痕迹太规整了。"我忽然开口，目光定格在照片里门框边缘几道整齐的刮痕上，"专业盗贼不会留下这种刻意的痕迹，倒像是凶手故意在强调‘这是外部入侵’。"
目暮警官握着笔的肥厚手指猛地一顿，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什么意思？工藤老弟，你发现了什么？"他总是这样，遇到棘手案子时就会不自觉流露出对我的依赖，尽管嘴上偶尔还会逞强。
"死者左手无名指第二关节有压痕，"我用指尖点了点照片里尸体手部特写，那里隐隐有一圈不太明显的白色印记，"长期握笔的文职人员不会有这种痕迹，更像是经常使用螺丝刀之类工具的人。"
「！！！他怎么不按剧本说发现书架异常？」
「卧槽剧情要歪！快拉住这个叛逆期的侦探！」
「目暮警官懵逼.jpg 画面感出来了。」
观察室的玻璃映出我微微勾起的嘴角。看着目暮警官震惊得几乎从椅子上蹦起来的表情，我慢悠悠地补充："对了，现场书架第三层应该少了一本书吧？那里的灰尘痕迹比旁边浅两毫米。"
弹幕瞬间被密密麻麻的"？？？"刷屏，夹杂着几个"剧情大神翻车了""说好的指向性证据呢"的哀嚎。我假装没看见那些飘来飘去、几乎要贴到脸上的彩色文字，继续用指节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与其纠结撬锁痕迹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不如查查死者上周突然修改的遗嘱。我想，那本消失的书，或许和遗嘱有关。"
目暮警官猛地一拍桌子，"噌"地站起身，制服的第二颗扣子应声而落，“啪嗒”一声弹到地上，滚了几圈停在我的脚边。我低头看着那颗熟悉的塑料纽扣，突然想起三年前图书馆杀人案时，也是这颗扣子差点掉进尸体躺过的电梯缝里——那会儿弹幕笑了整整三页"目暮警官的祖传纽扣"，说这扣子比高木警官还容易掉。
"立即重新勘查现场！重点检查书架和死者遗物！特别是遗嘱！"目暮警官的吼声震得窗户嗡嗡作响，他转身冲出去，到了门口又停下，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工藤老弟，这次...谢了。"
我靠回椅背，看着那些惊慌失措、颜色都暗淡了几分的彩色弹幕逐渐稀薄。很好，工藤新一的剧本？从今天起，换我来写。真相？谎言？就让这些“观众”好好看看，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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