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毛利侦探事务所,老旧的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把昏黄灯泡投在笔录复印件上的光团搅得晃晃悠悠。凉透的咖啡在马克杯里结着褐色垢圈,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成歪歪斜斜的小山。我盯着现场照片里那摊刺目的灰白斑块——这就是人们口中"刺目"的血迹?我的世界里,只有深浅不一的黑白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下巴,这个动作让那些弹幕又开始活跃。
窗外突然劈下道惨白闪电,便利店的霓虹招牌本该把玻璃窗染得红蓝斑驳,但在我眼里,只有明暗闪烁的色块晃动。光影晃得我眼睛发花,那些讨厌的弹幕准时出现。
「经典沉思姿势GET√」\
「死神:这案子我熟」\
「新酱快开始装X推理模式\~」
彩色的字迹在黑白世界里格外刺眼,我猛地抬手扫过去,差点把烟灰缸掀到榻榻米上。木质烟蒂哗啦啦散了一地。
"笑屁。"我咬着后槽牙捡烟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缝里还嵌着白天勘察现场蹭到的泥土,混着咖啡渍在泛黄的笔录纸上留下串脏指印。那些指印,也只是不同深度的灰色。
踩着转椅去够书架顶层时,膝盖撞在桌角发出闷响。阿笠博士帮我收集的案件卷宗散发出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手指划过《法医学图谱》的烫金书脊——当然,在我看来只是黯淡的灰色条纹。那本书突然自己滑了出来,硬壳封面擦着鼻尖砸在地上,惊得楼下传来毛利大叔含混的咒骂。
"搞什么鬼......"我弯腰捡书,却发现掉出来的不只是书。几张泛黄的X光片从书套里滑出来,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手指拂过胶片上蜿蜒的骨折线,就诊记录上"工藤新一"四个字跃入眼帘。这是我小时候的病历?我明明记得自己没有这样的骨折记录。
弹幕又开始刷屏:「伏笔回收警告!」「经典回忆杀准备!」「新酱快想起关键线索\~」
回忆杀?我偏不。我把X光片揉成一团,扔进满是烟蒂的烟灰缸。如果剧情真的有脚本,那我现在就要撕毁它。真正的侦探不会被所谓的"剧情"左右,更不会依靠什么"伏笔"来破案。
我转身走向白板,拿起马克笔,没有像往常那样写下受害者信息和现场发现,而是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叉掉了所有所谓的"关键线索"。既然你们这些观众觉得一切尽在掌握,那我就让剧情彻底偏离轨道。
楼下的毛利大叔又嘟囔了几句,翻身的声音透过地板传上来。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半。正常情况下,现在我应该已经解开谜题,准备叫目暮警官了。
但今天,我决定睡个好觉。案件?明天再说。谁规定高中生侦探必须连夜破案?
我合上案卷,关掉台灯,任由黑暗吞噬整个房间。只有那些彩色的弹幕还在固执地闪烁,像是不甘失败的信号灯。
「???新酱你怎么不推理了」\
「剧情崩了?!制作组出来挨打!」\
「快醒醒!你是主角啊喂!」
我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主角?从今天起,我只是工藤新一。不是你们弹幕里的"新酱",更不是什么"事件吸引器"。这个黑白世界,我要自己上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