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棚的灯光刚亮起时,苏瑶正在看剧本,指尖划过标注着“雨中诀别”的场次——这是今天最难的一场戏,她得在人工雨里站足四十分钟,台词里还带着哭腔。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推着造雨机经过,水管接口处滴下两滴冷水,落在她手背上,凉得她下意识缩了缩指尖。
“换这个。”马嘉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双浅灰色的雨靴,靴口缝着圈软毛,“刚让道具组加的内衬,防水还不冻脚踝。”他蹲下来帮她试穿,指尖捏着靴筒转了半圈,“松紧刚好,不会勒到你上次崴伤的地方。”雨靴的鞋垫上印着小小的月亮图案,和她项链上的吊坠一模一样,是他昨晚让厂家加急印的。
丁程鑫在检查她的戏服,手指拂过袖口的盘扣——那是件复古旗袍,领口有点紧,他捏着线头轻轻一拽,藏在里面的暗扣松了半分:“刚才看你吞咽了三次,肯定是领口卡着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支小喷雾,往旗袍褶皱处喷了两下,“加了点柔顺剂,下雨时布料不会贴在身上,免得着凉。”喷雾瓶上贴着张便利贴,是他的字迹:“成分表查过了,不过敏。”
刘耀文抱着个保温箱冲进来时,鞋跟沾着片梧桐叶——是从棚外的老槐树下踩来的,他说“叶子上的露水能当‘天然凉席’”,却先把箱子往苏瑶面前一推:“张哥熬的姜枣茶,加了红糖,喝了抗冻!”箱子里除了保温杯,还有袋冻干草莓,每颗都裹着层薄薄的酸奶,是她喜欢的低糖款,包装袋上被他用马克笔画了个笑脸,眼睛歪歪扭扭的,像他自己的表情。
张真源正跟导演确认雨势大小,回头时手里拿着条姜黄围巾:“等会儿淋雨前围上,护住后颈。”他指尖擦过她的后颈,那里有块浅淡的晒痕——是去年拍外景时留下的,他总说“这里皮薄,得格外护着”。围巾的流苏里藏着颗小小的红豆,和他昨天粥里的枸杞一样,都是特意挑的“暖性食材”。
贺峻霖举着相机在拍灯光架的影子,镜头一转突然对准苏瑶:“咔嚓”一声,照片里她正低头喝姜枣茶,睫毛上沾着点雾气,像蒙了层细纱。“这张叫‘雨中序曲’。”他把相机往她眼前凑,“瑶瑶姐的治愈时刻”文件夹里,最新的照片是今早她在化妆间打哈欠的样子,被他用柔光滤镜调过,背景里的化妆镜亮着暖黄的光,像裹了层棉花。
宋亚轩坐在道具堆里弹吉他,弦音轻轻巧巧的,混着棚里的机器声,倒像场特别的伴奏。苏瑶听着听着就笑了——那旋律是昨晚“馄饨进行曲”的变奏,只是加了几个下滑音,像在模仿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等会儿你说台词卡壳,我就弹这个给你打拍子。”他抬头朝她眨眼睛,吉他弦上缠着圈红绳,和丁程鑫颈间的那条是同个款式,只是他的绳尾系着颗小铃铛,一动就叮铃响,“怕你听不清节奏,加了点‘提示音’。”
严浩翔站在棚外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苏瑶断断续续听见“把东边的粉丝引导到休息区”“别让闪光灯对着拍摄区”。挂了电话,他往她手里塞了个小小的耳塞:“等会儿造雨机声音大,这个能减噪,又不影响你听导演说戏。”耳塞盒上贴着片银杏叶标本,是他今早从拍摄棚外的树下捡的,“叶子干了不容易碎,当个书签也好看。”
导演喊“准备”时,苏瑶刚系好围巾,马嘉祺突然往她口袋里塞了个东西——是片暖宝宝,比之前的尺寸更小,刚好能贴在旗袍内侧。“雨是温水,但风凉。”他指尖碰了下她的手背,“等会儿喊‘停’,我就在镜头外举着毛巾,你一过来就能拿到。”他说话时,苏瑶看见他衬衫口袋里露出半截剧本,上面用红笔圈着她所有的台词,旁边写着“语速放缓,带气音”,是他根据她的习惯标的。
造雨机启动的瞬间,苏瑶听见宋亚轩的吉他声突然清晰起来,像从雨里钻出来的光。她站在布景的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着瓦檐往下淌,突然想起昨晚马嘉祺调的拍摄计划——这场戏本应在正午拍,他特意改到清晨,说“早上的人工雨水温更稳定,不会忽冷忽热”。
台词说到一半时,她眼角的泪还没掉下来,先看见丁程鑫站在道具灯旁,悄悄往她脚边放了块防滑垫——刚才她踩过的地砖有点滑,他不知什么时候找来了垫子,边缘还特意用胶带固定住,免得被雨水冲歪。
“卡!”导演刚喊停,刘耀文就举着条干毛巾冲过来,毛巾上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是他今早晒在棚外的,说“晒干的毛巾比烘干的软,擦脸不扎”。他往她手里塞了颗草莓糖,糖纸被体温捂得有点软:“含着,压一压哭腔里的涩味。”
张真源递来的保温杯里,姜枣茶换成了桂圆茶,他说“哭多了伤气,桂圆补点元气”。杯盖里的水渍被擦得干干净净,是他刚才特意用纸巾擦的,怕她拧开时打滑。
贺峻霖举着相机追拍她被淋湿的发梢,镜头里突然闯进个影子——是严浩翔,正往她身后的布景板上贴隔音棉,“刚才听见回声有点重,贴了这个,你台词能更清楚点。”他说话时,贺峻霖按下快门,照片里苏瑶的发梢滴着水,身后的隔音棉上,严浩翔不小心蹭上了点草莓糖的碎屑,像落在雪上的红梅。
宋亚轩的吉他声又响起来,这次加了段哼唱,调子是她去年在医院听的安眠曲,只是节奏快了些,像在说“别累着,很快就好”。苏瑶靠在休息椅上吃糖,糖味慢慢漫开时,发现糖纸里夹着张小纸条,是七个人的字迹凑的:“下午没戏,带你去摘草莓,棚后那片草莓园熟了。”
阳光从棚顶的缝隙漏进来,刚好落在苏瑶的剧本上,页脚处有个小小的月牙印——是张真源的指甲划的,他总说“在难记的台词旁做记号,就像给路牌画箭头”。她抬头时,看见七个少年正围着道具组的桌子说笑,刘耀文在抢宋亚轩的吉他拨片,丁程鑫在帮贺峻霖擦相机镜头,马嘉祺在跟导演确认下一场的细节,张真源在往保温杯里续热水,严浩翔靠在桌角看手机,屏幕上是草莓园的地图,标着“最甜的草莓在西北角”。
雨停了,灯光慢慢暗下来,宋亚轩的吉他声里混进了刘耀文的笑声,像把阳光揉碎了撒在琴弦上。苏瑶把耳塞盒里的银杏叶夹进剧本,叶尖的纹路清晰得像条小路,通向某个满是草莓香的下午。
她知道,等会儿去摘草莓时,刘耀文肯定会摘最大的那颗塞给她,张真源会提醒她“草莓蒂别乱扔,扎手”,贺峻霖会蹲在草莓丛里拍她沾着草叶的鞋尖,而那些藏在雨靴、围巾、暖宝宝里的心意,会像此刻棚外的阳光一样,悄悄漫进每个角落。
他们的故事,从来都不需要刻意的情节。就像这场雨里的每个细节,都只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着,带着让人安心的温柔。
而这样的温柔,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