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石子撞击着沈砚卿的耳膜。他站在咨询室中央,白炽灯冷冰冰地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地板上散落着瓷杯的碎片,茶叶和水渍溅在米色的地毯上,留下一片难看的污渍。
三十分钟前,那位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的患者将茶杯摔在了墙上。
"沈医生,你根本不懂!"患者尖利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房间里,"你们这些正常人,怎么可能明白我的痛苦!"
沈砚卿蹲下身,修长的手指一片一片捡起碎瓷。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丝毫颤抖,仿佛刚才那场差点演变成肢体冲突的咨询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白大褂的袖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下滑,露出右手腕内侧一道淡白色的疤痕,像一条蛰伏的小蛇,安静地趴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从走廊传来。沈砚卿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十五分。这个时间,大楼里应该只剩下值班的保安。
他放下手中的碎片,正准备起身查看,咨询室的门突然被猛地踹开,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听说这里二十四小时营业?"
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黑色皮衣滴落在地板上,很快形成一小片水洼。男人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和一双带着野性的眼睛。他的嘴角挂着痞气的笑,左眉骨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血混着雨水滑下脸颊。
沈砚卿缓缓站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手腕上的疤痕,又被白大褂的袖口遮住。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声音平静得像是面对一个普通的预约患者:"心理咨询需要提前预约。急诊请去市精神卫生中心。"
"巧了,我就是来找你的。"男人大步走进咨询室,湿透的皮靴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他在距离沈砚卿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扔在桌上,"吴所畏。他们说你是最好的。"
沈砚卿扫了一眼名片——"无畏地产,董事长"。他听说过这个名字,吴所畏,白手起家的地产新贵,手段狠辣,传闻中为了拿地曾经亲自带人拆过钉子户。
"吴先生,"沈砚卿的声音依然平静,"现在是休息时间。如果您需要心理咨询,可以明天上午九点后——"
"我等不了。"吴所畏突然上前一步,带着雨水和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沈医生,我他妈好像疯了。"
沈砚卿微微后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目光落在吴所畏眉骨的伤口上:"您需要先处理伤口。"
"伤口?"吴所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咨询室里显得格外刺耳,"这点小伤算什么?"他猛地抓住沈砚卿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我说的是这里——"他拽着沈砚卿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它跳得太快了,快得让我睡不着觉。"
沈砚卿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手掌下剧烈跳动的心脏,以及被雨水浸湿的衬衫下紧绷的肌肉。更让他不适的是,吴所畏的手指正好扣在他手腕的疤痕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凸起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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