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爱8

"沈砚卿。"他握住了那只手，惊讶于它的柔软——完全不像一个外科医生的手，没有老茧，没有粗糙的皮肤。

"你不是普通心理医生。"姜小帅的眼睛直视着他，"那种血管畸形在医学文献上只有三例报道。"

沈砚卿收回手："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学过临床医学。"

姜小帅的眉毛高高扬起："为什么转行做心理医生？"

"职业倦怠。"沈砚卿给出一个标准答案，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姜小帅的反应。这位年轻的外科主任身上有种奇特的气质，既专业又亲和，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信任。

"好吧，沈医生。"姜小帅突然笑了，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既然你这么懂医学，不如帮我看看另一个病例？"

没等沈砚卿回答，姜小帅就拉着他走出了抢救室。穿过两条走廊后，他们来到了外科病房区。姜小帅的办公室很小，堆满了医学书籍和论文，墙上贴着几张手绘的人体解剖图，笔触细腻得令人惊讶。

"你画的？"沈砚卿问。

姜小帅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手术间隙的消遣。来一块？补充血糖。"

沈砚卿摇头拒绝。他的目光被办公桌上的一张照片吸引——年轻的姜小帅穿着白大褂，站在一位白发老人旁边，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把手术刀。

"我导师。"姜小帅顺着他的视线解释，"世界首例全人工心脏移植的主刀。"

沈砚卿点头表示敬意。他注意到照片里的姜小帅比现在看起来青涩许多，但眼神中的坚定如出一辙。

"所以，你要给我看的病例？"

姜小帅从文件柜里抽出一份档案："十四岁女孩，先天性心脏病，三次手术失败。最近出现严重抑郁症状，拒绝进一步治疗。"

沈砚卿翻阅着病历，眉头渐渐皱起。女孩的心脏畸形极为复杂，手术风险极高。但更让他注意的是女孩的心理评估报告——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自杀倾向。

"她需要心理干预。"沈砚卿合上文件，"但首先，她需要一台成功的手术。"

姜小帅靠在桌边，咬了一口巧克力："问题就在这儿。国内没人敢接这台手术，国外专家又排不上号。"

"你也不行？"沈砚卿问。

"我可以。"姜小帅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但我需要第二主刀。一个既懂心脏外科又懂血管畸形的人。"

沈砚卿明白了姜小帅的意图。他放下病历，转身向门口走去："抱歉，我已经不做临床了。"

"为什么？"姜小帅拦住他，"你明明有天赋。刚才在急诊室，你一眼就看出那个CT漏诊的血管畸形。"

沈砚卿停下脚步。消毒水的味道突然变得浓烈起来，混合着血液的气息，让他的胃部一阵痉挛。他下意识地摸向手腕上的疤痕。

"你还好吗？"姜小帅的声音突然靠近，"脸色很差。"

沈砚卿摇头："只是低血糖。"

姜小帅递来一块巧克力："给。"

这次沈砚卿接了过来。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暂时压下了那股恶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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