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爱9

"谢谢。"他说，然后注意到姜小帅正盯着自己的手腕。

准确地说，是盯着他手腕上的疤痕。

"那是桡动脉手术留下的痕迹。"姜小帅突然说，"非常特殊的手术方式，只在约翰霍普金斯使用过三年。"

沈砚卿的瞳孔微微收缩。姜小帅怎么会知道？

像是读懂了沈砚卿的疑惑，姜小帅卷起自己的左袖，露出手腕内侧一道与沈砚卿极为相似的疤痕："我也是霍普金斯毕业的。2014年，我在那里做过交换生。"

沈砚卿盯着那道疤痕，心跳突然加速。那不是手术疤痕，而是自杀未遂的痕迹。他再清楚不过——因为他手腕上的也是。

"你在撒谎。"沈砚卿轻声说。

姜小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了："被你看穿了。"他放下袖子，"不过我们确实有共同点。手腕上的伤，对鲜血的敏感，还有..."他指了指沈砚卿无意识握紧的拳头，"这个逃避的小动作。"

沈砚卿强迫自己松开手指。他低估了姜小帅，这个看似温和的医生比他想象的更敏锐。

"那个女孩，"沈砚卿转移话题，"如果手术失败，她会死。"

姜小帅的表情变得严肃："如果不手术，她也会死。只是时间问题。"

"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相信你能理解她。"姜小帅的声音柔和下来，"就像我理解你一样。"

沈砚卿摇头："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了解足够多。"姜小帅向前一步，距离近到沈砚卿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你害怕血，但依然选择学医；你手腕上有伤，但依然选择帮助别人。我们是一类人，沈砚卿。"

这句话太熟悉了。三天前，吴所畏也说过同样的话。沈砚卿后退一步，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给我三天考虑。"他最终说。

姜小帅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我的私人号码。随时可以联系我。"

沈砚卿接过名片，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姜医生，你为什么选择心脏外科？"

姜小帅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闻言抬起头，眼神突然变得遥远："因为心脏是最诚实的器官。它不会说谎，不会伪装，即使被伤得千疮百孔，也依然努力跳动。"他顿了顿，"就像我们一样。"

沈砚卿没有回应，但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刺得沈砚卿睁不开眼。他站在台阶上，恍惚间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拿着手术刀对准自己手腕时的绝望。当时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拿起手术刀。

而现在，姜小帅的出现，让一切变得复杂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沈砚卿掏出来，看到两条新消息。一条来自吴所畏：

「晚上八点，老地方见。别让我等。」

另一条来自池骋：

「信已经准备好了。今晚七点，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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