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苏晚第一次见到林溪，是在深秋的图书馆。

那天她抱着一摞厚厚的专业书，拐过书架转角时没留神，书本哗啦啦散了一地。正当她手忙脚乱蹲下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拾起最底下那本《天体演化简史》。

“同学，你的书。”

声音像浸过温水的蜂蜜，苏晚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杏眼。女生穿着米白色针织衫，发尾微卷，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肩头，连带着空气里的尘埃都变得温柔。

“谢、谢谢。”苏晚脸颊发烫，接过书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后来苏晚总在图书馆偶遇林溪。她发现林溪总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画纸，笔下的光影细腻得不像话。有次苏晚忍不住凑过去看，画里是图书馆窗外的梧桐树，金黄的叶子在风里打着旋，树下站着个抱着书的姑娘——正是她自己。

“画、画我吗？”苏晚结结巴巴地问。

林溪放下画笔，眼底漾着笑意：“嗯，觉得你和这风景很配。”她顿了顿，递过一张便签，“我叫林溪，美术系的。”

苏晚接过便签，上面的字迹和她的人一样清秀。从那天起，她们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苏晚是物理系的学霸，总帮林溪补习让她头疼的高数；林溪则会带着苏晚去发现城市里的小美好，巷尾的猫咪咖啡馆，顶楼的星空天台，都成了她们秘密的据点。

冬天来临时，苏晚得了重感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宿舍门被轻轻敲响，林溪抱着保温杯站在门口，鼻尖冻得通红：“阿姨说你病了，我熬了姜汤。”

姜的辛辣混着红糖的甜，苏晚喝了两口就皱起眉。林溪见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先含着这个？”橘子味的糖在舌尖化开，苏晚突然觉得，姜汤好像也没那么难喝了。

平安夜那天，学校举办舞会。苏晚穿着林溪帮她挑的裙子，站在人群里有些局促。林溪穿过人群朝她走来，递上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送你的。”打开一看，是幅小画，画的是初遇那天的图书馆，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字：“那天阳光很好，风也刚好。”

舞会快结束时，外面飘起了雪。林溪牵起苏晚的手跑到操场，雪落在她们发间肩头，林溪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苏晚：“苏晚，我有话想对你说。”

苏晚的心跳得飞快，没等她反应过来，林溪轻轻抱住了她：“我好像，不止想和你做朋友。”

雪花簌簌落下，苏晚埋在林溪的颈窝，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轻声回应：“我也是。”

后来的日子，她们成了校园里最惹眼的一对。林溪的画里开始频繁出现苏晚的身影，在实验室调试仪器的，在食堂里捧着碗喝汤的，在雪地里笑得眉眼弯弯的。苏晚则会在林溪熬夜赶画时，默默递上一杯热牛奶，在她身后轻轻帮她揉着肩膀。

毕业那天，林溪在画展的最后一幅画前，单膝跪地，举着一枚自己设计的戒指——戒指的造型是两个缠绕的星轨，“苏晚，你愿意让我的宇宙，永远围着你转吗？”

苏晚笑着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阳光穿过展厅的玻璃，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温暖得像是永远不会落幕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