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粥与未说尽的余生
清晨的阳光透过天窗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苏晚是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吵醒的,她翻了个身,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残留着淡淡的体温和松木香。
卧室门虚掩着,飘进来一股清甜的香气。苏晚揉着眼睛坐起来,身上的丝绸睡衣滑落肩头,露出昨晚留下的、浅浅的红痕。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门边时,正好看见林溪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晨光勾勒着她的轮廓,发尾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灶上的砂锅冒着热气,咕嘟咕嘟地响着,甜香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醒了?”林溪回头时,手里还拿着把小勺子,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再等十分钟,莲子百合粥就好了。”
苏晚没说话,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脸颊贴在她温热的后背上。厨房的瓷砖有点凉,可身前的体温却暖得让人不想撒手。“什么时候起的?”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只慵懒的猫。
“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林溪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轻轻捏了捏,“昨天累坏了吧?”
苏晚的脸瞬间烧起来,在她背上轻轻咬了一口,换来一声低笑。粥的甜香混着林溪身上的气息,在小小的厨房里酿成了让人安心的味道,比任何香水都要动人。
早餐摆在阳台的小桌上,白瓷碗里的粥盛得满满的,上面撒了把晶莹的桂花。星轨蹲在旁边的猫爬架上,眼巴巴地盯着她们的盘子,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呼噜声。
“给它也煮了猫饭。”林溪把一小碗猫粮推到猫爬架下,看着星轨狼吞虎咽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医生说它最近长肉了,不能吃太多零食。”
苏晚舀了一勺粥,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莲子的粉糯混着百合的微苦,被桂花的甜香中和得恰到好处。“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她抬头看林溪,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手腕看——那条星月链在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上次看你在甜品店盯着百合糕看了很久。”林溪的指尖划过她的手腕,“就像我知道,你总把喜欢的东西藏在眼睛里。”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喝粥时,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原来那些她以为无人在意的瞬间,早就被林溪悄悄收进了心里,像收集散落的星光,最后拼成了一整片璀璨的银河。
吃完早餐,她们并肩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晒太阳。林溪靠在苏晚肩头翻着画册,偶尔指着某幅画说两句构思,苏晚就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的发尾。星轨趴在她们脚边打盹,阳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温柔地交叠在一起。
“下周末去我家吧?”林溪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苏晚的动作顿了顿:“去你家?”
“嗯,”林溪抬头看她,眼里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爸妈想……见见你。”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风穿过纱窗的声音。苏晚看着林溪认真的眼睛,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遇见时,她递过来的那本《天体演化简史》,指尖的温度仿佛还留在皮肤上。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好啊。”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林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整片星空。她猛地凑过来,在苏晚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带着桂花粥的甜香,急得像是怕她反悔。苏晚笑着推她,却被更紧地抱住,这个吻从阳台延续到客厅,带着阳光的温度,和某种尘埃落定的踏实。
下午,她们一起去逛了超市。推车里渐渐堆满了东西,有苏晚爱喝的酸奶,林溪常用的颜料,还有星轨爱吃的小鱼干。走到生鲜区时,林溪拿起一盒草莓,挑挑拣拣的样子认真得可爱。
“要这个吧,看着甜。”苏晚拿起一盒红得发亮的,指尖刚碰到草莓,就被林溪抓住。
她的拇指擦过苏晚的指尖,眼神突然暗了暗:“回家再吃。”
那语气里的暗示太过明显,苏晚的脸又红了,转身就想走,却被林溪拉住手腕,不由分说地拽进了旁边的储藏间。这里堆放着纸箱,光线昏暗,只有通风口透进一点微光。
“你干什么!”苏晚的声音压得很低,心跳却快得像要撞出来。
林溪没说话,只是抵着门,吻得又急又深。超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纸箱被撞到的轻微响动。这个吻带着点霸道的占有欲,却又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在确认某种归属。
“下周见家长,”林溪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紧张吗?”
苏晚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把脸埋在她颈窝:“有点。”
“别怕,”林溪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有我呢。”
从储藏间出来时,两人的唇都红得发亮。苏晚不敢看周围的人,拉着林溪快步往前走,却被她慢悠悠地拖着,嘴角的笑意藏不住。阳光透过超市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她们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会动的星星。
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时,苏晚靠在林溪怀里,手里抱着袋草莓,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塞。电影演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你爸妈会不会不喜欢我?”
“怎么会?”林溪捏了捏她的脸颊,“他们要是知道我把物理系的高材生拐回家了,高兴还来不及。”
苏晚被逗笑了,把一颗草莓凑到她嘴边。林溪咬下去时,故意含住了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苏晚瑟缩了一下,却没抽回手。电影的光影在她们脸上流动,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藏在了这安静的对视里。
夜深时,星轨已经睡熟了,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球。林溪帮苏晚擦干头发,吹风机的嗡嗡声里,苏晚突然说:“林溪,我们以后买个带院子的房子吧?”
“好啊,”林溪关掉吹风机,认真地看着她,“要种满你喜欢的栀子花。”
“还要有个画室,朝南朝阳的那种。”
“嗯,再给星轨搭个猫爬架,要能爬到屋顶的那种。”
“还要……”苏晚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底却闪着光,“还要一起住很久很久。”
林溪俯身,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温柔得像月光:“好,很久很久。”
月光透过天窗照进来,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落在星轨安稳的睡颜上,也落在那些散落在空气里的、关于未来的碎片里。这个夜晚没有疯狂的亲昵,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柔,像那碗清晨的粥,甜得恰到好处,暖得深入骨髓。
苏晚窝在林溪怀里,听着她平稳的心跳,突然明白,最好的爱情从来不是游乐园的惊心动魄,也不是浴室里的沉沦,而是这样一个寻常的夜晚,有粥,有猫,有爱人,还有那些关于“以后”的、说得完又好像永远说不完的话。
她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